怎么办呢?】
刘新笑道:【欢喜佛虽是一世之雄,却也未想到我窜上那旗杆时,正是希望他将旗杆震断,所以才故意激怒于他。】
甄荣眨着眼睛问道:【为什么?】
刘新道:【那旗杆高达十丈开外,倒下去时,杆头自然落在十丈外,我只要攀住杆头,那么我便也可落在十丈外了,否则凭我自己的功夫,焉能一掠十丈?】
甘宁叹道:【这道理听来虽然简单,但若换了我处于你那情况之中,就算砍丁我的头,我也是想不出来的。】
甄荣笑道:【我早已说过,纵然天下只有一条路可走,那么,第一个走上这条路的人,必定就是刘新。】
甘宁道:【但那火又是怎么烧起来的?】
刘新道:【当时我落在十丈外的一个屋顶上,旗杆将屋瓦打碎了一片,我便乘机将那屋顶撞开了个大洞。】
他语声微微一顿,甘宁与甄荣不住同时接口道:【你就从洞里钻进去了是么?】
刘新笑道:【一百个人中,只怕有九十九个要以为我会从洞里钻进去,那欢喜佛也不能例外,只因人在危险时,见到有藏身之处,就必定会钻进去的。这本是人的天性,自上古以来便已是如此了。】
甄荣笑道:【但你却是例外。】
刘新叹道:【我要与欢喜佛这等人斗智,自然处处都得违反人的本性,这佯才能出乎欢喜佛意料,让他无法猜中。】
甘宁道:【你是怎么做的呢?】
刘新道:【我将屋顶撞开一个大洞后,人虽钻了进去,但手却仍攀住了屋顶,只听欢喜佛在喝令属下将屋子包围,我就立刻窜了出去。】
甄荣吸了口气,道:【他们没有瞧见你?】
刘新道:【在那片刻之间,正是他们最乱的时候,而欢喜佛必定早已窜了过来,也瞧不清屋顶的事。】
他一笑接道:【那机会正如白驹过隙,稍纵即逝,他们再也想不到在人群部扑过来的时候,我竟有胆子窜出去。】
甄荣嫣然笑道:【不错,这也正是人性的弱点。】
甘宁苦笑道:【若换了我,我虽有胆量做任何事,但在那一刹那间,我也绝不会窜出去的,只因在那一刻间,屋子里看来委实比外面安全得多。】
甄荣道:【后来呢?】
刘新道:【我窜出去后,窜上一株树梢,但立刻又从树梢滑下来,贴着树身。等到人群冲过来时,我就乘机也冲入人群。这时人人都在注意着那栋屋子,谁也没有瞧见我。】
甄荣失声道:【但……但你为何不躲在别的地方,反而到人丛里去?这样,这样岂不是太过冒险了么?】
刘新道:【你要知道,欢喜佛的眼睛和别人的眼睛都不同的,我主要是想逃过他的眼睛,别的人就都无所谓了。】
他一笑接道:【是以那时我只有挤在人丛中,欢喜佛才不会发现我。何况,那时人群都在往前冲,我只要站着不往前走,立刻就又从人丛中出来了,根本用不着我自己费事。等我落在别人身后,别人更不会瞧见我了。】
甄荣长长叹了口气,笑道:【这听来倒好玩得很。】
甘宁叹道:【这种好玩的事,我可不愿尝试。】
甄荣笑道:【这种好玩的事,普天之下,除了刘新外,只怕谁也做不出。】
刘新微笑道:【当时我虽不觉什么,但此刻回想起来,我也觉得甚是侥幸。当时每一刹那间,我都要做无数个决定,只要一个决定错了,或者迟了分毫,那么,只怕我此刻再也不能站在这里说话了。】
甄荣突然机伶伶打了个冷战,道:【你不说倒也罢了,你一说,我再仔细一想,冷汗都不禁流出来了。刘新,求求你,下次莫要再如此冒险了好么?】
到了这时,张富也忍不住长叹道:【凭良心讲,此刻小弟对你也不得不佩服了。在那种情况下,无论你智慧差一点,或是身手慢一点,都已再难逃出。】
刘新微笑道:【所以,你就认为我是回不来的了,是么?】
张富不敢回答,转过话头道:【此刻欢喜佛属下既然都在留意着那火场,我等为何不乘机冲出去?】
刘新笑道:【此刻虽已有机会,但最好再等一等。】
张富道:【为什么?】
刘新道:【此刻,刘新已被烧死,还未传出去,但想必已快传出去了。等到外面的暗卡知道这消息后,防卫必定大疏,我等再冲出去,岂非更容易得多。】
张富叹道:【刘兄之智,的确非小弟所及。】
甄荣冷笑道:【哼,你现在拍什么马屁?若依着我,就让你留在这里才是。】
张富苦笑道:【小弟至少也有些好处,譬如……】
突然间,一阵呻吟声传了过来。这呻吟之声,似乎是从那小小的镜花祠传出来的。
刘新面色微变,沉声道:【你们方才经过镜花祠时,可曾瞧见有人在里面?】
甘宁呆了呆道:【这……这咱们倒未留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