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奥多拉号静静地漂浮在海面上。
赫楞军团的士兵有一个小队驻扎在贸易站的周围,严阵以待。
每一天,春申城内的居民都会把打包好的货物运到船上去。以往,乌苏拉的船只是可以贴近码头停靠的,码头有几处停泊点,可以让船只几乎贴近码头的石基停泊,搬运工们可以用木板上下船只。但是这一次,公爵下令拒绝狄奥多拉号靠岸,所有的货物都被先运到小船上,然后再由小船运送到大船上。
春申城内每天都会失火,不满的贵族正在各个街道和巷子里袭击公爵的士兵。在兰人贵族几乎被清洗一空的次日,在大多数兰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批的士兵就开始一家一家的抄没那些贵族之家。大量的男女被用绳子拴在一起,送到了军营之中,那些人的下场当然不会太好。对于这些落难的兰人贵族,普通的兰人百姓并没有太多的同情---这些贵族大多在这些年里充当了赫楞人的走狗,根本就不值得人们给他们怜悯。
公爵已经声明,他不会侵犯普通居民的任何财产,他这么做,只是为了惩罚芳人的‘奸细’。
除了已经受洗的兰人贵族,大部分的贵族都殒命在了公爵的宴会上。公爵对外的解释是,在他的宴会上,这些贵族纠集了大批芳人的刺客,准备行刺他,然后反叛帝国。
居民们被迫前往广场观看这些兰人的尸体,兰人贵族们的脑袋被插在矛头上,摆满了整个广场。在广场的中间,公爵树立起了一尊雕像,这是那个自杀的兰人学士的雕像。公爵在一份公告里夸赞了这个兰人的学士,说他是高尚之人,公爵说在过去自己受到了兰人败类的误导,污蔑了这个学士,现在,他准备好了和兰人缔结永远的盟约。
对于许多兰人百姓而言,看着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兰人贵族遭殃,是一件非常开心的事情。但是那森然的刑场,却使得所有的兰人感到害怕。
公爵夸赞了兰人的学士,这使得大部分的兰人都感到无所适从。在过去的几年里面,甚至公开的谈论这个学士,都会被赫楞人的士兵警告,现在赫楞人是准备干什么?
不过在公爵这么做了之后,兰人确实没有形成有组织的暴动了。兰人贵族们的亲属在煽动起义的时候,大部分的兰人都对他们关上了大门,对他们不理不睬。春申城内虽然危机重重,但是却没有像几年前那样变得不可收拾。
兰人的集市变得萧条了,很少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开业,大家都躲在窗户后面紧张地观望。
大部分的兰人贵族的脑袋被留在了广场上,少部分被带到了贸易站。
公爵给所有人的说辞都一样,他粉碎了兰人贵族们的一个阴谋,作为正常的后续,公爵开始清点这些兰人的财产,并且逐一的没收。公爵告诉百姓们,这些兰人败类的每一枚铜币,都会被用来改善兰人百姓的生活。确实如同公爵所说的那样,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面,修士们免费赠送给了兰人百姓大量的粮食和布匹。在兰人的百姓排着队领取这些粮食的时候,赫楞人的画家们坐在一边,仔细的把这幅景象描绘下来。这样的收买,效果是很好的,每一天,都有兰人平民自愿找到修士,要求改宗,接受洗礼。
出云人在第三天的时候接到了公爵的命令,让他们去收拾已经恶臭不堪的广场。出云人在鼻子上蒙着布条,一具一具地把兰人贵族的尸体搬上了板车,然后拖到城外去埋葬。这些运送尸体的车队一路走过了集市,恶臭发黑的血液从尸体上滴滴答答的流淌着。但是人们大多恐惧,却很少有人悲伤---这些兰人的亲人们已经被撵出了城市,近亲大多被卖做奴隶,远亲则被要求缴纳大量的赎金并遭到流放。
公爵的仓库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货物:丝绸、瓷器、金块、银器、布匹、雕像,还有一些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卷轴,这些卷轴绘制着兰人风格的花卷,里面画着白色的河流和青色的山川,这是兰人的故乡,不过在赫楞画师看来,这些画卷都像是拙劣的学徒画出来的东西,色彩单调,又没什么技术可言。这些卷轴被送到了一个破败的拍卖场,用很低的底价供所有的平民拍卖购买。那些值钱的货物,则由各个共和国的商人前来估价,在定出具体的数额之后,公爵就让共和国的商人们想办法把这些东西运走。
在贸易站周围,聚集了大量等着干活的兰人平民,这些人知道,最近这里有干不完的活,几乎每一艘船都需要雇佣大量的搬运工。仿佛春申已经成为了一个新的诺瓦一样,无数的货物从它的腹部一涌而出,变成财富,然后流向整个世界。搬运工被巨大的包裹压得弯了腰,他们把这些货物放进小船的时候,几乎要把小船压沉,然后水手把小船划到大船的边上,船上的水手再用绞盘把这些沉重的货物吊到甲板上。这些天里面,狄奥多拉的水手们几乎哗变,过去上岸之后,这些水手就会去停泊的城市里面花天酒地,在酒和女人身上花光每一个铜板,但是这一次,春申的公爵却拒绝他们上岸,也不许住在船上的妓女们靠近这些商船。这让水手们大为不满,更让他们难以接受的是,他们得自己搬运那些重得要命的货物,在海上吃尽了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