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淅川回到京城后,匆匆忙忙回宮复了命,便赶回家中。一进府中,看到院内张灯结彩,便问家丁此为何故?家丁答道:“夫人说府上要办喜事,老爷要迎娶田家小姐了。”虞淅川急道:“那夫人呢?”家丁答道:“夫人说要去宫里陪皇后娘娘住几天。”
虞淅川三步并作两步奔入房中,四处找寻不到郁如烟,却在书房中的紫檀螺纹雕花书桌上看到了一张素笺:
虞淅川,有妇郁如烟,因本妇过门后多有过失,正合七出之条,因念夫妻之情,不忍明言,情愿退回本宗,任其改婚,永无争执。恐后无凭,自愿立此文约为照。休书是实。
立书人:虞淅川
虞淅川抄起休书就直奔了坤宁宫,进得坤宁宫已是满头大汗。
张念芹正吃着虞淅川为她送来的苌楚,见虞淅川来了,一抬眼皮,慢悠悠地道:“这里可是后宫,虞大人来此,有何贵干啊?”
虞淅川将手中的休书交给宫女,宫女忙奉了给张念芹,张念芹瞄了一眼,道:“呦,虞大人要休妻便休妻,给本宫看是何意啊?”
虞淅川气喘吁吁地道:“皇后娘娘,您应该认得那是谁的笔迹。”张念芹狡黠地一笑道:“所以,你想找本宫说甚么?”
虞淅川道:“微臣想让皇后娘娘告诉微臣,家内如今究竟在何处?”
张念芹悠悠地抚着手上的镂空点翠镶珠冰梅纹护甲,说道:“这休书上写的很清楚了,你与她,已不是夫妻关系了,再说,如今阖宫上下都知道你要娶田家小姐为妻,虞大人还是回去好好准备,迎娶新妇罢。”
虞淅川急道:“微臣并不想娶甚么田小姐!微臣根本不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微臣回去定会查明情况,告知田小姐,让她另择佳婿。”张念芹道:“你当真不想娶田小姐?”
虞淅川道:“当真!淅川此生只要郁如烟一个妻子!”张念芹道:“那你为了找回她来,甚么都愿意做么?”虞淅川道:“不错!“张念芹道:“那好。”
张念芹用眼神示意身旁的宫人,有两名侍女端了以木架抬了一只黄铜盆进来,放在了地上。张念芹将手上的镂空点翠镶珠冰梅纹护甲取了下来,轻轻扔进了盆中,道:“哎呀,掉进去了,这可如何是好?虞大人,你愿意帮本宫把护甲取出来吗?这可是一盆滚沸的热油哎。”
虞淅川看了一眼张念芹,遂伸手进去将护甲取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奉给了张念芹,张念芹命宫人垫着帕子接了。虽说虞淅川动作极快,但手上仍是被烫出了好几个燎泡。
张念芹赶忙命宫人为虞淅川包扎,张念芹悠悠地道:“哎……她还能去哪儿?她已和本宫辞了官,回乡去了。”虞淅川跪下行礼道:“微臣谢过皇后娘娘。”
虞淅川行过礼后便要起身离开,张念芹道:“等等……你这样去,以如烟的个性,未必会跟你回来,不如本宫送你两句话,你告诉郁如烟:做人要讲信义,她当初答应辅佐本宫一世,岂可半途抛下本宫不管;她若回来,本宫许她官复原职。”虞淅川道:“微臣谢皇后娘娘恩典。”
虞淅川走后,张念芹看着虞淅川的背影悠悠地道:“如烟,你可真有本事,也够狠。只可惜本宫是皇后,侍奉的是一国之君,这些个法子,通通不能用。”
郁如烟见何氏来家中找自己,知是为了玉儿的事,心中欢喜,赶忙迎了她进来。
何氏与郁如烟寒暄几句后,便道:“郁姑娘,我看你青春正好,又没有许人家,姊姊看着好生心疼,这不,前几日,我遇见了马员外,他家的公子打小定了亲,谁想还没等过门,新娘子就死了。马员外早就听闻了郁姑娘的大名,听说郁姑娘聪慧贤淑,有意替马公子求娶姑娘。那马员外家有良田千顷,郁姑娘你若嫁过去,可是吃穿不愁啊。”
郁如烟笑笑道:“我怎么听说那马员外的公子自幼罹患疾病,是个瘫子呢?”
何氏有些尴尬,嗽了嗽嗓子,方道:“这女人啊,还是要嫁个男人才叫终身有靠,你也是嫁过一次的人,横是不能像大姑娘一般横挑竖拣的罢。”
郁如烟道:“多谢姊姊费心了,但如烟真无此心,情愿此生守着母亲,安稳度日。”
何氏道:“你若对那马公子不满意,姊姊再替你寻别人。”
郁如烟道:“此事就不劳姊姊费心了。不知玉儿的事,您和大哥商量得如何?”
何氏笑笑道:“我说郁家妹妹呀,你要是收养了我家玉儿,你可该怎么嫁人呢?姊姊真的是为了你好啊。”
郁如烟见与何氏话不投机,便不想再与她纠缠,直截了当地道:“何姊姊,不如这样,我出一百两银子,您将玉儿过继给我可好?”
何氏道:“郁家妹妹,这真的不是钱的事情……”郁如烟并不知道,马员外也给了何氏一百两银子,教她来说这桩媒,十里八乡的士绅豪族,有不少想求娶这位从宫里出来的高位女官,出的价钱,远不止一百两。
何氏走后,郁如烟闷闷不乐。
孟氏知女儿为了玉儿的事难过,劝慰道:“鸿儿,你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