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脸已在眼前。这张傻笑的娃娃脸,沾着些许血沫,看着更是瘆人。
“怎么?脸上脏?”二人脸对脸瞪了许久,小二却是扑哧一笑,用袖子去擦脸上的血迹,这么一擦反倒是将血迹摸了开来,他自己倒好像浑然无觉。
你搞出恁大动静,能不沾血?百里坼心中腹诽,嘴里却只能不愿露这个怯:“嘿,这一番痛快打杀,沾些仇寇鲜血又有什么?我是看你伤了没有。”
“我是没伤,这程观砚练的是九死秘鑑,装死够了,打架差得远。倒是你,这伤可是不轻,说起来,我还欠你个大人情了。”小二看着百里坼,嘴上不停,眼里却仍是笑意,似乎兴味十足。
“小老弟,人在江湖,哪里少的了相互救急?这点小伤,我还不放在眼里。你且助我把这二人的尸骸收藏好,待邢捕头至此,自然秉公……嘶!”百里坼照着心目中的神捕、侠客的语调口吻想出这一套老气横秋的客套来,可话未说完,小二已是一掌按在他肩头的伤口之上,疼得他一口凉气倒吸,堵着了话茬。
“小捕快,还要装相?你的邢捕头就快要来了,误不了你们的正事。倒是,有件事想让你帮帮忙。”小二说着,手上渡过来的依旧是疗伤止血的正气。
百里坼此时失血已是不少,若非自小身强体健,怕是已然昏迷,强打着精神问道:“何事?”
“饿了。”
“饿?”
“嗯,你流这许多血,也是浪费,我喝两口可好?”
此人怎的竟做这些无稽勾当?百里坼心中烦恶渐增,更觉得眩晕如潮,只想着合眼稍歇,又哪里来的力气争辩?
“好,你喝,喝死去球。”百里坼说罢,隐约见那小二向着他的伤口俯首过来。
小二的头顶贴着他的口鼻,碎发撩得他的一阵痒,不知为何倒也不甚烦人。
“怎的恁香……”百里坼咕哝一句,还未说完,眼前已是渐渐黑了,到底是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