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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之四:撞钟(上)(1 / 2)

百里坼幽幽转醒,环视四周,所见皆是无比熟悉的陈设,知是邢捕头已将自己救出,送回了家中。此时天光大亮,显然这次昏迷时间不短。

“阿娘?”百里坼试探着唤了一声,只听门扉呀然,进来的却不是阿娘,而是邢捕头。

“小子,捡个死人也要弄上这一身伤,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叫阿娘,好不出息啊?”邢捕头嘴上调笑,脸上却是温煦之极,哪儿有半分苛责嘲笑的模样。

饶是如此,百里坼仍是讪讪,脸色不由红了。

“咳!你阿娘不放心你,亲自为你煎药去了。要我说,这药也大可不必,咱们幽司长年与这些幽人修士之属行征伐事,怎会没有些许善后的手段?幽司的金疮秘药实是出了名的好使,不信你且看看伤口。”

百里坼闻言低头掀开薄被去看,只见那奇门兵器撕裂的伤口竟然已经收口愈合,只留下蜿蜿蜒蜒的纷乱浅疤,依稀可以见得那金色奇兵的阴损。

“地道里的事情……”

“嗯,地道里的事情我已经知晓,倒是你还不太明白吧。”邢捕头道:“草丈人以鲁莽善斗扬名,把一身智计藏在满身戾气之下,那夜更是谋定后动,有事先埋伏的千万纸傀儡掩人耳目,加之其行功犹如冰下深水,幽昧寂静,纵是鬼道大家如讷言和尚也看不出丝毫端倪,你这亏,吃得倒也不冤。但让那程观砚的诈死得逞,于我却着实是阴沟里翻船。”

“哦?我听那小二说,这程观砚练得是什么九死秘鑑来的,名字倒威风的紧。”百里坼见伤口无碍,已是坐起身来,竖着听着邢捕头分析案情。这倒不是他有多喜欢查案,实在是那夜的一切太过离奇曲折,自己几度重创,又阵斩强敌,都是迷迷糊糊不知所谓,心中好奇直似火煎。

“威风,何止名字威风,功法也是威风的紧。这门功法源自汉末曹操帐下的一位摸金校尉,此人为曹操勘察陵寝时被困于一座古冢之中,久而窒息殒命,但那古冢之内地气深厚、灵脉环合,死魂非但未散,反而又合于肉身,待其还阳,便修成了这一种诡奇秘法,可以时刻接引九幽之气,举手投足都有莫大威力。其后曹操身孕,这位摸金校尉就远走西域,以一己之力建立莫大宗派,风头一时无两。但这门功法修习之时限制极大,即使有上佳灵穴配合塑魂也是九死一生,所以此人座下数千门人竟无一人得其传承。门人弟子见无法传承秘法,自然星散,这九死秘鑑也就流于世间,衍发出数百支派,威力各异,但尽皆是上不得台面的小术,这九死秘鑑也就成了笑柄。虽说此术如今失了威力,但其行功之时,自闭气脉、命星暗昧,犹如黄泉之人昼行于世,用来装死确实再好不过。但不说草丈人,就是我与讷言,若是事先加些小心,也能分辨得出。”邢捕头所言,在修行界中算不得秘辛,但百里坼却是从未听闻的。

“这程观砚被酒馆中几人堵住,自知事不可为,于是借机装死脱身?可草丈人和他并非一路,那吊绳法器可是实打实的勒住了他,他又如何保证自己是假死而非真死?”百里坼神思一转已知这里尚缺一环。

“你可知程观砚那炼金的本事从何而来?”

“我想想……他有一件千变万化的金色法器,若是此物能够拉成极薄的金箔,然后以金箔包覆,就能造成炼金的假象?”

“照啊!你小子倒有几分聪明劲。这法器有个名目,叫做活金,乃是以附魂之术将妖鬼精灵一流附在黄金之上,再行熔炼,直至如臂使指、千变万化。其中的难处亦大,我就不去细说。他这一块活金,延展开来,怕是能镀出几万金砖,冒充个点金术,自无问题。”

“捕头,此法虽然精妙,可与其假死又有什么关联?”

“这块活金乃是程观砚行走江湖的压箱底的手段,平日里又怎敢现于人前?最保险的就是藏于体内。平日里,他就将此物藏于肌肤腠理之间,也算一副隐于皮下的软甲,别人伤他时,看似伤口极深,实则多半威能已被活金卸掉,同时亦能兼具易容化形之能。而草丈人以吊绳吊他之时,他更是将活金移至咽喉之处,抵住吊绳的无双大力,不致颈骨松脱。当时草丈人放在眼里的,不过讷言与那胡人萨西亭而已,对程观砚这混混并没放在眼里,自然不查。”

“这……”邢捕头说的轻巧,百里坼却吃惊不小,无论草丈人还是程观砚,所作所为皆是九死一生,说是脑袋挂在裤腰上玩也不为过了,如此行险的大决心、大毅力又是从何而来?

“唉。”刑克法叹了一声,道:“散修不易啊。天下灵气,太上玉液还真,次之五行元气,皆在洞天福地之中,天下万千散修所能得者,百不能一。散修所能利用的,不过是这些宗门修士所不齿的诸般杂气,诸如血杀之气、冤魂死气,杀敌虽也有奇效,但外损经脉体魄、内伤金丹炉火、冥冥之中还要损及阴德。如是修的越深,与大道去的越远,实是时时饮鸩,刻刻自误而不能止歇。在如此环境之下,这些散修自然都是凶厉至极,自己和别人的命视作草芥,只求在这不仁的天道之下争那一分上进之机!自身前途已绝,所能倚靠者就是外物,各式灵宝珍奇、祥瑞异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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