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裹尸的下场。草丈人一届草莽,斗战经验虽是丰富,对军旅秘传又何曾有过了解,死在这一招之下,也不冤枉。
那猩红人形在枪尖的强芒之下一点点撕裂溃散,满天的人形飞行的速度也随之缓了下来,若是开了灵视的修行之人,可以看到其上所附幽魂渐渐脱离束缚,四散飞离。就是百里坼这样的凡夫,仿佛也能听到亡魂微弱的叹息。驱动这无数人形的,自然就是这些魂体,草丈人横行这些年月,造下多少杀戮,拘役多少魂体,由此可见一斑。
“来,吃这血杀之气不好受吧?我来助你消了它。”小二拾起绿珠,径自查验了一番周遭的环境,确定那草丈人再无还魂的手段,才走近百里坼去看他的伤口。
虽然情知小二此举确实必要,百里坼心中实已骂了千百回娘了,草丈人的虽死,这血杀之气依旧在体内狼奔豕突,绝不好受,几处贯通的伤口不时有鲜血迸溅而出,实是血脉无从消解这沸腾大力所致。
小二单手按着他的胸膛,神意裹挟这道道气机渡进他的体内。虽说小二所修的功法以杀伐为主,但功行隐晦精微,可以潜入血脉重整机理而不伤肺腑,用于疗伤化消异气也有奇效,之前消化死气便不费功夫,如今清理血杀之气,也是做得从容,还有谈笑风生的闲余:“好啦,大捕头,死不了的,你这体壮如牛,年少气盛,就是我不给你医治,你充其量也就是多流些血,生场大病,犯得着骂我娘?”
“嘿,你怎知我骂……”百里坼却是苦笑,怎的我在心里骂娘这小二还能知晓?却隔着小二的肩头看见那程观砚的尸身摇摇晃晃站了起来,一句话已然堵在喉头。
那尸身初时还是极为迟缓,很快就已是迅捷无伦,哪里还有半分行尸走肉的模样?他手掌之中金光忽现,形状尖锐嶙峋,显然也是一件利器,向着小二的背门直刺而来。
小二看到百里坼色变,急欲回头应敌,可大半神意犹在百里坼体内未及收回,身法反应慢了何止三分?眼见得就要被那金色锐气洞穿。
百里坼此时倒已回复了几分力气,情急之下只是鼓起这余力,将那小二像身边拨去。
尸身倒不在乎刺的是谁,依旧是直直突刺。金光乍闪,已自百里坼肩头刺入,将其钉在墙上。百里坼喷出一口血沫,低头一看,之间刺进身体的是一件奇形兵器,通体金色,状如珊瑚,生满了细小倒刺,阴损猛恶自不多言。
小二一言不发已是抢攻了回来,一上手就是凶险至极的近身搏杀,尸身闪躲不及,被匕首划中数下,溅出的都是红艳艳的鲜血,口中竟也嘶嘶呼痛,又哪里像是尸体来的?
他支撑不住,便向着百里坼的方向遥遥招手,那奇门兵器便开始融化,从百里肩头抽出,化作一个金光闪闪的巨大水滴,向着他飞去。水滴在空中进而化形,待飞至他的身侧,已是变成了一对护臂,套在了他的双臂之上。他气势骤长,挥舞双臂与小二战成了一团,护臂的金色与匕首的乌光再难分出彼此。
百里坼自墙上摔落,支撑着想爬起来前去助战,刚有动作,一阵剧痛自肩头胸口传出,又是咳出一片血雾。方才吃这一刺,已是伤及了肺部,此时呼吸过速都要被自己的鲜血呛住,更遑论提气再战,只能倚着墙壁看着小二杀敌。
要说近身搏斗,小二的本事确实远胜于这具尸身。他匕如泼风,又有无形波纹萦绕,争斗之中占尽上风。而程观砚的兵器却也另有异能,千变万化,臂铠、护心镜、长枪、短剑转眼间已幻化无数形状,却也每每能保住性命不至于落败。
“你我何至于此!”尸身隔开匕首,大喝一声,显然已是不想再斗。声音虽是惊惶,却依稀还有当时乔装富商的油滑。
此人怕是一直在装死了!百里坼心思一转已是知晓,只是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手段,竟然连草丈人这样的鬼道宗师都能瞒过去。
程观砚想要停战,小二却不答应,呵斥一声,依旧抢攻而上,招招以伤换伤,全然不给他停手的机会,
只见那小二以臂膀硬吃程观砚一记突刺,带偏了那金色兵器,闪身已是突进程观砚的守势之中,挥出的波纹刷地收入匕首之中,对着他的肚腹数次****,硬生生扎进那金色兵器演化成的铠甲里去,带出滚滚血浆和寸岁的五脏。
百里坼直看得脊背发麻,小二方才与草丈人拼斗,使得是渺若清风、不着痕迹的轻盈身法,用的是透明波纹,该是叫“元磁”之类的秘法展开攻防,举手投足并无杀伐之气。如今近身搏杀,却是如饿狼、似野豹,匕首挥动少,戳刺多,越是见血越是凶厉,元磁波纹更是犹如利爪獠牙,不再化形生发,转而变成撕扯血肉的利器。
怎的他好像更擅长这般斗法?
若他不是善类,此时要来杀我,那我还能留个全尸?
百里坼心中转了几个念头,再看时小二已是将那匕首干脆利落插进程观砚的脑宫,元磁爆发,将其后半个头颅得粉碎。百里坼冷汗涔涔而下,探手摸到玄罡七打,想着如何才鼓起余力逃出这地穴去。
“怎的?怕我?”百里坼忽得眼前一花,那小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