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过路人的性命,若是你们去将它打杀了来,留给我那洞里的稀罕客人饱食强身,却才是正好!”
三个鬼怪不便做声,它们挨个翻着白眼,茫茫然地没有半分反应。樵夫感觉莫名其妙,扫了它们一眼又骂道:“我把你们这些个孽畜,今夜竟全部都是睁眼瞎!没看见我在跟你们说话吗?”却见白猿瞪着他身后朝他直眨眼睛,他蓦地一惊,暗叫不好,忙不迭地将身转过来一看,却只见到一片光滑的峭壁,地面几块突兀的大石,巍峨的牌坊,粗壮茂密的藤蔓随风轻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瞧见。
他心有所思,快步走入洞中,只见沙不争安然而卧,周围没有任何动静,一切如常。
此时深夜已过,朝霞渐起。但听雄鸡鸣过三遍,天边一片殷虹。
沙悟净在床上伸了伸懒腰,打了一个哈欠,连称好觉。樵夫躲避不及,像木头似的杵在床边讪笑。悟净就揉一揉惺忪睡眼,嘴里故意不清不楚地说道:“先,先生,你这起得可是真早啊。”
青木樵夫慌乱地摆摆手,面色有些难堪,吱吱唔唔的说道:“不早不早,也就才起的床。嗯嗯,沙老弟睡得可好?”他说的是句问话,却不等着沙悟净回答,毫无道理地转过身子往外便走。他心里想的是快些让外面的孽畜散了去。
沙悟净却跳下床来紧紧地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说道:“甚好!这里十分安静。我这一路过来,像是有三个月没得这样好好地睡过了。”青木樵夫急忙在洞口处站住了,将沙不争拦住轻轻一推,说道:“你这是才起来哩,我这洞里的池水清爽提神,你还是先在这里洗洗脸吧。”
沙悟净心里暗笑,他身形一扭,蓦地就转到了青木樵夫身后。他大大咧咧走到靠近洞口的地方,随意往外一瞥,也不知他究竟是瞧得见还是瞧不见,但见他表情十分讶异地说道:“先生好大的兴致,居然养着这么多的孽畜!果然是绝世高人啊!”沙悟净其实还是自以为是。他料想青木樵夫在世外隐居多年,不但武功奇高出类拔萃,而且还是个擅长驯服鬼怪的奇人异士。
青木樵夫豢养的三个孽畜实则都是他自己的零散手下。既然有幸与其比邻而居,樵夫就索性将它们制服收归麾下。此后勒令之为自己护理山林,约束蛇虫,自己也可以偷得一时半刻的空闲。眼下他见沙不净已经看破,情知不能继续隐瞒,只好讪讪地笑着说道:“这个在深山里住着久了,没人说话解闷,有时自己也会觉得孤寂,养几个孽畜,逗着玩儿权当消遣消遣——没有吓着老弟吧?”一夜抵足而眠,他与沙悟净渐渐熟悉,不再称对方英雄好汉,见沙悟净相貌上似乎要小于自己,故以老弟相称。
沙悟净转回头笑道:“不妨事,不妨事,我那里原来的官家,也是养有这样的牲畜的。里面面目凶骇的,和这几个比起来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我见惯了。哈哈!”
“哦,这样的官家倒是闻所未闻,真乃是一大奇谈了。只是,他一个当官的,在任上就这么做,岂不是吓坏了他周围的居民?”
“呃,呵呵,”沙悟净嘴角抽搐,一时语塞。他不由自主地干笑了两声,又把脸转过去看着洞外,还往外走了几步。青木樵夫看不到他的面容,只听他说道,“是啊,我也知道,这个嘛,是比较奇怪的哈。”
沙悟净心中急想:“要有怎样的本事才可以豢养这样的鬼怪呢?阿弥陀佛,这个谎怎么圆才是道理啊?!”
“青木先生,你是不知道啊。这个官家,身边有一个师爷,那个师爷,其实颇识五行之术。”沙悟净眼睛直愣愣地走到洞前,像是要察看三个孽畜的动静,说话极其慢条斯理,“可以驾驭一些妖邪鬼怪。只因官家手下的捕快衙差无能,不中用,所以才屡屡要师爷扶乩做法,拘出那些能在人鬼两界通行的妖邪解决疑难杂案。”说完这番话,沙悟净脸上冒出汗来。他伸手在鼻翼刮了刮,对掠过洞口的凉风没有一丝感觉。
青木樵夫点点头,说笑道:“老弟这一路狼狈不堪。那个无能不中用的衙差不是自己说自己吧?!”
“不瞒先生说,先前我就是在这个官家手下当差的,曾经和这个师爷十分熟络。只是,呃咳,先生你知道的,规章律法不徇私情啊!”
原来如!沙悟净讲得够明白了。压在青木樵夫心上的最后一块石头总算是完完全全放了下来。他对沙不净的好感又多加了几分。他望一望晨曦,心潮涌动。
青木樵夫说道:“沙老弟,过去的事情不必再放在心上。我看你今番远离故土沦落天涯,说起来其实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与我的境遇太过相似了。我们两个人就是不打不成交!既然今番有缘在荒山野岭里相遇,如若老弟心无芥蒂,又不嫌弃我脾性慵懒,不如趁着这皎洁明月还没有落山,我们结拜为异姓兄弟,从此有难同当有福共享,不知老弟意下如何?”
沙悟净只顾圆话,没有想得更多,听罢显得犹犹豫豫。他思前想后,犹是觉得不妥。
青木樵夫看他沉吟不语,疑问道:“莫非老弟还有难言之隐?尚且不便明说?!”
沙悟净面色坦然:“先生抬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