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喘。姚茂江则早已经开始呆呆怔怔,经常人事不知。枚芳只得咬紧牙关,凭着一己之力担负起照顾他们父子二人的重任。
姚老爷不堪其子疯疯癫癫,没过多久就郁积而终。姚家没有半分余钱,最终要靠枚芳到各家各户门前沿街乞讨,求得丧葬钱,让姚老爷得以体面下葬。
清凉城的恶人趁火打劫,霸占拆卖了姚家大宅之后又欲强霸姚家祖屋,是枚芳拼死阻拦,在衙门上据理力争,最终感动府台大人,让姚家老屋得以保存在姚茂江名下。
姚茂江患了失心疯之后,有人笑话嫌弃更有人肆意欺凌,是枚芳顽强不屈,即要种地卖菜营生,又要抽空守护着姚茂江以躲避无妄之灾。
姚茂江在外流浪,无论何时回到老屋,枚芳总要赶忙做出一顿粗茶淡饭服侍,有时姚茂江癫狂发作不能自制,枚芳便象养小孩儿般追随着亲手喂食。
为了避免惹来人家闲话,枚芳让姚茂江居住在老屋之内,自己则在老屋后门处搭了一间简陋的木棚房子,无论刮风下雨或是数九寒天,她都居住在木棚房子之内,若非姚茂江不适,则从不逾越一步。饱经岁月侵袭。
曾有一些年头,姚茂江连续数月消失得无影无踪,相熟的人都觉得凶多吉少了。枚芳依然坚信姚茂江一定还会回到清凉城中。她时时在城外高山观望守候,从不放弃希望,直至姚茂江身影浮现、、、、、、
遥想枚芳初到姚家的时候,是个年仅十岁的孩子,脸上泛着天真和烂漫。到了姚家逢遭巨变之时,枚芳正是豆蔻年华,本应待字闺中。世事无常!可叹二十多年风霜雨露,耽误了一个姑娘家的多少美好青春,多少大好年华、、、、、、今日的枚芳已是徐娘半老风韵无存、、、、、、
姚茂江浮想联翩,念及枚芳对姚家的林林种种恩德,心中万分悲恸难以名状,不禁潸然泪下,泣不成声。
这回不说大圣和八戒如何经营“誌古斋”的生意,也不说姚茂江和枚芳如何日久生情,单说在清凉城的远郊,有一座绵延几十里地,植被茂密的高山,住在附近的乡民历来称之为望凉山。望凉山山势清秀险要,高耸入云。内中流水潺潺,镜泊如画,蛇虫混杂,鸟语花香,乃是一处探幽胜境。山里深处有一座古寺,不知是何人何时所建,这里终日紫雾缭绕,香烟袅袅。寺内有几个僧人潜心修行,每日诵经念个不停,只为方圆百里百姓祈福。此山遍地古树,既高且壮,无一不是枝繁叶茂,遮天蔽日。就算山外边烈日当空,或是大雪盈尺,山中都冬暖夏凉,四季常青,显得极其灵精。游客行在其中只觉得芬芳清爽,好不惬意,禁不住地浮想联翩。
山是名山,寺是古寺。这里另有一处,说起来更是神迹。山腰有一处开阔地带,怪石嶙峋,日间常受阳光照耀,因势险难行,人迹罕至,但却早就修建了一座光秃秃的门墙牌坊。门楣处只写了“山神”二个大字。此地鬼斧神工,一直无路通行,游客要领略神奇,也只好遥遥观瞻。
山高有神,此山的山神便居于此处。
几天前,天上赫封的斗战胜佛孙悟空突然造访山神洞府,说是要在附近城里做些古玩生意,却又苦于没有本钱,竟软硬兼施地将山神辖地里的一些宝贝古董强讨了去。山神对此耿耿于怀接连数日闷闷不乐。眼下他喝着闷酒,想着想着就又开始骂那只猴子:“弼马温啊!嘿!好你个弼马温!你已经成了上界的大佛了,位列仙班,每每与五百阿罗三千揭谛同堂共座,一起领受佛祖的教诲,怎么还是这般地贼性不改?就你这样的贼头,当初也能算是得了正果?嗨,这种正果来得也忒容易了。不就打杀几个妖怪吗,还不是全凭自己本事的呢,还要依赖众仙家相助才能取回真经,这种求人的本事我都有啊!!这泼猴子,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他愤愤不平,“做贼的也上得了大雷音寺,真是愧煞仙界。我们这些没人关怀的小小仙家,不知几时才有出头之日。”他恨恨地把手一推,将一碟山果打落在地。
牢骚归牢骚,淡水样的日子还是要过的。百无聊赖之余,山神走出山门,在山脚下一个市集来来往往的游人中混迹。他左看看右望望,那些摊子摆卖的都是几十年不变的陈旧玩艺,令他一时间觉得很是无趣。
正晃荡间,冷不丁被一个匆匆赶路的人重重撞了一个趔趄。山神心头冒起无名火。他勃然大怒,伸手一捞将那人紧紧拽住扯到跟前,把双眼瞪圆了破口大骂:“他奶奶那个鸟,撞我?!你瞎眼了吗?”
山神满以为冲撞自己的不过是个冒失的愣头小子,他自己身形高大孔武有力,心下打算像俗人那样以大欺小教训愣小子几拳。谁知眼前这小子和自己一样,也是一般地身形高大,虎背熊腰。但是面容倦怠,眼眶深陷,一双铜铃爆眼黯然失色,目光闪缩。全不似山神那般昂扬轩逸。
那人略一抬头瞟了一眼马上又转过脸去,口中称道:“抱歉,抱歉,我是无心之失,好汉莫怪,莫怪!”这边奋力挣脱山神手上束缚,匆匆忙忙地弯下腰施个礼,然后火急火燎转过身子,眼看就要走了。
“太那个,随便了!你撞我,吃亏的是我呀!”山神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