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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月满天涯心(4 / 7)

那个气呀,“难道这些天我都要这么窝囊么?”他心里本就愤愤不平。这时就想自己好赖都是本地霸主,怎么能由这个没大没小的家伙在眼前恣意来去呢?转眼间他拿定了主意,一定要把这个不长眼的大个子好好教训一番。

山神乃是一介不入流的小神,自知凡事不能太过造次。市集人多眼杂,动起手来稍一不慎就会惹出极大的动静。他暗地里跟随那人,一路察看地形伺机动手。

说来也怪,这个撞了他的倒霉汉子在路上竟也是鬼鬼祟祟的。山神只见他不时抬起头看看天,也不时地回头张望,而且专门挑那些僻静小路行走,有意躲躲藏藏,好似担心被什么人发现一般。山神心中喜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哈哈,小子有够楞头,老天注定你是我的菜啦,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

大约半个时辰,山神瞅见天色暗淡,行人稀少,那壮汉正好悄悄地钻进一片荆棘丛中,山神心道:“就是这里了。”他也将身子低伏向前一拱,加快脚步,无声无息地穿过层层荆棘,紧紧跟在壮汉身后。

那壮汉看似觉得四下安全无虞,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打开随身带着的包袱,准备翻一些干粮出来充饥。不曾想山神身子一晃,幽魂一样地站出现在自己面前。

壮汉着实被吓了一大跳。他慌不迭地拉开双手,摆出打一架的姿势。不过定睛一看,原来却是先前被自己撞到的那位仁兄。他心魂甫定,壮胆问道:“老兄你跟我走了这么远,莫不是要有什么指教?”

斑驳树影下山神昂然而立,他“嘿嘿”一阵冷笑,暗中握紧拳头,说道:“你无缘无故冲撞了我,还有心在这里开斋吃点心,不如我请你先吃这一拳!更加管饱!”他冷不丁地挥出一拳,照着壮汉眼眶劈头就打。

壮汉看似蔫乎,却也是个会家子。只见他眼疾手快,抬手、站立、弯腰、退步一气呵成,他只是往后退了半步,已然避开拳风,并将山神手腕叼在自己掌心。此刻壮汉爆眼圆睁,一股豪气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他低声喝止:“好汉住手!”然后说道,“先前我已施礼道歉,都告诉过你是无心之失,你若真是好汉,无谓再来相逼!”

“这人有两下子啊!”山神一时技痒,心中暗叫好身手。他哈哈大笑地说道:“原来你是练过武的,那么好得很!我们就过过手了,看看究竟是你这个过江龙有本事,还是我这个地头蛇更厉害!”他将手一抽一放,“唰“地一下又削向壮汉脸庞,而且力道大涨,速度更快。

壮汉见状不敢大意,猛然侧身,双手举起,耍了一招“霸王卸甲”,居然以左手胳膊硬生生地接了山神一掌。山神一招得手,自以为力大无穷,算定壮汉会被打翻在地。哪知壮汉对此竟如浮萍飘过,若无其事,稳如泰山,反倒叫山神一时怔住。

壮汉看见山神不再发招打来,就抖擞了身骨,凝神静气,上前两步略一抱拳,恳切地说道:“在下先前无端冲撞了好汉,都是因为赶路匆忙,未及避让,以致好汉误会。实在是我的不对。请允许在下再次抱歉,并请好汉高抬贵手放我一马。你我之间本无仇怨,大可不必在此纠斗不清——好汉内劲深厚,我甘拜下风!”

山神见他在自己重击之下屹立不倒,吃惊非小,暗忖此人武艺一定十分高强,自己不用法术只怕无法对付。但出于个人私怨而对凡人滥施法术,却是天上的规条所严格禁止的。山神不敢肆意妄为,又见壮汉一直采取守势,从不主动反击,此外还一再施礼道歉,给足了自己面子,心想不如见好就收,如此作罢,乐得两边平安无事。

山神心随意转,旋即换了一副面孔,微微一笑说道:“你这一身武艺可不平凡,果然也是条好汉!兄弟佩服!若是有缘,再来切磋,今日我们就此别过!”说罢,抱拳施礼,旋即转身而去。

壮汉忽然在后面叫道:“好汉且慢,不知好汉晓不晓得通往山外的大路在哪个方向?从这里却要如何才能走得出去?”

山神不禁莞尔,站住脚步说道:“从此地到山外大道,那可离得太远了。由此东行还有十几里的山路要走,只怕你还没见到大路,天上便已雾霭深沉,地面一片漆黑了。”

他转过身来仔细看了看这个壮汉,斑驳树影下只见他伟岸轩昂却又带着一丝落魄不安,山神不知怎的忽然对壮汉有了几分好感。他往回走了两步说道:“好汉,你虽然行程紧迫,但也要打尖住店嘛,养精蓄锐才好星夜兼程是不是?你这般随意吃些零碎点心,怎么能填补你腹中饥饿?怎么能让你精神百倍?我看你有一身的好功夫,如果不嫌山路崎岖难行,不如到舍下整饬一晚,明日再行赶路如何?!”

壮汉听到山神的邀约,想来想去犹豫不决,山神笑话他道:“你这是魁梧伟丈夫的身板,如何竟然这般扭捏?莫不是要我牵了你的手你才肯去?你要这样见外么?”

壮汉竟然腼腆地一笑,低声说道:“如此,就叨扰了!”说罢连忙收拾包袱。

二人一路无话,及至山下炊烟四起山上夜鸟归巢,就来到了位于半山腰的一处险要地带,山神把手向上一指,要壮汉也往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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