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哥军医出外照看药去了,无人在小队长身边,头人关切下看小队长,他走近到小队长身边探头看他的面色如何,他弯腰胖肚子坠压到小队长身上,呼出的哼哧哧热气又直往小队长耳朵里钻。
小队长难忍大叫一声翻过身,将头人吓得往后躲避。“哎哟,对不住啊,做了个恶梦吓死我了。”小队长抱着歉挪出被窝坐起身。堂哥军医在外听到他的喊探头进来看问:“没事吧?”“没事,做了个梦。”头人在这其中尴尬笑笑回到木墩子坐好,说起客套话和关切话来。他正说着堂哥军医端药进来,象是怕小队长喝药分心,立马哑了音住了口,注目小队长喝药的一举一动,或许在他心里认为小队长装病吧。
“好苦!好苦哇!”这话可不是小队长故意这样嚷给头人听,他打小就讨厌药,怕那苦味,就是长大成人依旧烦着喝药,愁着药苦,他一喝药必定皱眉头,喝过必定嚷上一句,嚷的声音恐怕连老天爷都会嫌他嗓门大。小队长嚷过伸出巴掌讨要:“水,我要漱口!”尽显小孩子样。也不知怎的,头人看到这一幕竟消沉起来,闷闷个人也不打声招呼起身走人了。
堂哥军医碰碰没注意到的小队长,他们俩看着帐蓬门帘悄无生息遮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真是怪事一桩啊。营里守水漏记时的兵进来了,他不是来报时是来问事的:“队长,您骂头人了吗?”“你小子啥意啊?我吃饱了发疯骂头人吗,我还没吃呢!”“那什么头人从您这里出去就抹眼泪呢?”小队长听言跳下床榻冲到帐蓬门边,掀开帘子一条缝往上偷望,他看到头人佝偻着背跚跚而行,犹如风烛残年的老人在寒风中萧瑟,一派凄凉惨景。头人,无法琢磨的头人!
小队长知道测绘队今天是不会去无人部落,他想去心里如猫抓。能陪他去的只有堂哥军医。他,他知道他一定会反对。果真话一说出来,得到堂哥军医一连串的摇头,还生着病、势单、避不了眼线、人家有防备全从他嘴里出来成了拒绝理由。虽然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的结果,却还抱一丝侥幸希望的小队长落寞寡欢坐到床榻,心里恼堂哥军医就不能顺着他一次,他“唉”的长叹了一声。
听到小队长的叹气,堂哥军医渐渐笑开,陪他坐一块,在他颈肩处轻轻扫揉着,犹如在抚摸小时候的小队长:“过几天去,让那些人等待时间过长不耐烦焦燥不安时,咱们出其不意去,说不定啊能踩着他们的‘尾巴’,顺势将他们揪出来哩。”
小队长给挠的痒,嘻嘻笑躲开了,说:“我哥才不这样,我哥会拎我的耳朵,然后‘小四,哥跟你说啊’”“我是你堂哥,别要我跟你哥一样。堂哥认真跟你说,别去无人部落,这里也神秘,你瞧头人来时打哈哈,走时就跟个好可怜的老人一样,我瞧在眼里觉得他就象个被抛弃无家无依靠的老人,头人到底是该可怜的人,还是根本不值得同情的人呢?我非常想知道,可我是没这个能力,你小时候鬼主意一大堆,长大了更不得了,堂哥指望你了啊。”这个高帽戴的,小队长心思动了起来。
寨子里小队长转悠的身影是东家看看西家瞅瞅,他看到面相老实巴交的就跟他们打个招呼,也不管人家下不下邀请就是进去一屁股坐下和他们磕家常。他会聊着聊着转话题到头人身上,询问他们头人好不好,头人是第几代继任啦,头人有几个孩子呢,头人得不得族人崇拜呀。他发现这些老实巴交的人一听到问头人情况,就是吓得变了脸色,嘴巴要张上好久才能憋出回话来。不苛刻很平常的问题至于成这样吗?小队长告辞这些人家不知该不该继续,他琢磨着行走在路上……
“您好啊,到我家坐坐吧?”转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到主动打招呼热情邀请的声音。小队长感激下抬头看到一张三十岁左右男子微笑的脸,没容他斟酌男子热情前来拉他进了屋。踏进去满屋子浓香的奶味,屋中塘火上的火旺旺烧着,女主人站在旁正熬制羊奶,她见小队长进来赶忙盛上一碗给他喝。浓香的羊奶诱惑着小队长一口喝干。
丝滑的羊奶让正愁没话讲的小队长有了话题,他放下碗问着:“这么好的食物你们得供奉头人吧?你们得献上多少呢?”男主人在火塘边剔着毛皮上的油脂,他微微笑地回答:“不用,我们头人有羊群,我们就是赶着他的合我们的一处一起去放养就行了,晚上羊归圈,羊聪明自个知道该归哪,头人的羊,我们的羊不会走错圈省心的很。”
“这么说来你们的头人不用任何人供奉,他什么都有是吗?”
“是的,我们就是替他做下事就成了。”
“那你们的日子过得蛮好的嘛。”
“是很好,唉!”
说好又叹气不矛盾吗?女主人反应快速忙解释:“好是好,可头人也有心烦的时候,他一烦燥就脾气火暴,看谁不顺眼了就是打上一顿,这是美中不足是吧?”
“嗯。我瞧你们头人象是没孩子,你们头人有孩子吗?”
夫妻俩相视下,男主人呵呵笑说:“瞧您说的,怎么会没有,他们大了各自为家,也就是开枝散叶。”
“哦,那你们能不能领我去见见他们呢?”
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