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雄霸恢宏尽显天家之势,琉璃金瓦反射出点点金色光芒,朱漆白墙映出葱茏苍翠,寒冬已至,便是繁花凋零青山不在,这帝宫依旧有他震人心神的巍峨贵胄,一廊一景皆可入画,一砖一瓦皆是无双贵胄,夏侯璇玑一身深紫色的华服锦袍加身,面上妆容精致,腰间玉环绶带飘飞,脚步聘婷的行走在这曦朝帝宫之内,她的眸光之中带着两分慨叹,扫过那连绵宫阁之时妩媚至极的面上竟露出两分威慑之势,一双碧色眸子之中更是带上了两分深重。
夏侯非白身上依旧是那天青色拢雾的袍子,脚步轻捷的行走在前,周身上下不不被那矜贵之气沾染,却又自有出尘高绝,夏侯璇玑的目光扫过夏侯非白的背脊,眼底眸色愈浓,八王之中她已经见了六王,六王各个不同,却都是风华迫人的无双男子,周朝本有七国,烽火狼烟骤起,各国相争之时中原之上群雄逐鹿,可为何所有人都败给了这位曦朝皇帝?这几人便是如此姿容,那人又当如何?
“东海王可还在怨怪本宫?”
一片安静之中夏侯璇玑终于出声,前后宫人各个都低着头垂着眸,眼观鼻鼻观心好似听不到主子之言,走在前的夏侯非白闻言并不开口,脚下的步伐亦是半分不乱,夏侯璇玑唇角微勾,眼角眉梢都沁上两分妩媚惑意来,她抿了抿唇,略带慨叹的摇头,“东海王无牵无挂超然外物,能舍得了天下权贵,能为曦朝江山奔走相谋,看似智计无双是为大善,却又实在是最为冷漠无情之人,对自己无情,对旁人更是无情,苏璃一颗痴心尽付,若真是叫她痴等下去只怕白发苍苍之际也难得东海王半分情意,东海王尽可怪本宫卑鄙罢,本宫只是可怜苏璃,恋上谁不好,偏偏恋上个命薄短寿不知情意为何的男人——”
夏侯非白的步子顿住,周遭宫人脚步亦是一滞,不知是谁先动了动,顿时大家都纷纷向远处退去,夏侯璇玑眸光半狭的挥了挥手,她身后的两个金发婢女也退了开,夏侯非白转身,眸色黑沉如暴风雨将至,夏侯璇玑下颔微收,眸色亦沉,“东海王何必讶异,本宫亦是夏侯氏人,自然知道夏侯一族的男子有何病故,不过是因家族病因罢了,夏侯氏的男人大都短寿,东海王心病在此也实属正常。”
微微一顿,眼看着夏侯非白面色愈发难看,夏侯璇玑忽而一笑,“便是因为如此才要及时行乐,何况,虽则是与生俱来的体质,却也不是无法可解——”
夏侯非白明显的眼瞳一缩,却是未曾相问,反倒是转身朝着前方的宫阁而去,且步伐来回之间频率更快了些,夏侯璇玑瞧着眼底暗色略消,唇角微扬的道,“东海王既是能卜算天命之人,可能看得到自己的命格?寿数虽是天定,人力却也不是不能改之。”
夏侯非白脚下步伐分毫不变,行止之间衣袂飘飞如风,甚至连眼角都未曾动一下,夏侯璇玑唇角的笑意缓缓沉下来,眼看着前方巍峨宫阁越来越近,不由得连眉心都蹙了起来,钟啸远远地便看到大队的宫人簇拥着东海王和一个盛装女子走了过来,心头一动便知来人身份,连忙面色肃容的迎了上来。
眼看着钟啸等人越走越近,夏侯非白的脚步也放慢了两分,唇边凉凉的溢出句话来,“若真是如此,公主何必来中原——”
夏侯璇玑面色微僵,下一刻钟啸便行至眼前,先朝着二人行了个大礼才满面笑意的道,“皇上有令,东海王前往西苑面见皇上,公主殿下则由陛下与椒房相待。”
夏侯非白有些意外见他的地点是在西苑,却仍是颔首,招呼也不打的便随着两个小黄门往太极殿的方向去,夏侯璇玑眸色略深的看了看夏侯非白的背影,背脊略直了直跟在了钟啸之后,她未曾想到,她今日第一个见的竟然是曦朝的那位皇后,不,那位曦皇——
当那抹深紫华裳进的殿门之时夏侯云曦眉梢眼角略有两分诧异之色,眼前的女子衣衫华贵眉梢眼角亦是带着妩媚端丽,周身气韵大气天成,虽则带着两分艳色却一点儿不给人浪荡之感,反倒是震人心魄叫人不敢轻视,那双碧色眼眸星光闪烁却叫人瞧之不透,面上的笑意淡薄的恰到好处,不失傲然却也不给人疏离之感,一分一毫都拿捏的合宜无比,将自己的美丽运用到极致,却只叫人臣服而不敢亵渎,夏侯云曦眸色微深,这等姿容心性,哪里像一个十九岁的姑娘?
夏侯璇玑看到夏侯云曦之时眼底却没有分毫意外,薄薄的惊艳一闪而逝,眼底的光彩复又恢复成端然模样,夏侯云曦着一身水红色长衫,玲珑身段素色面庞,周身上下有上位者的威势凌厉,亦有不同寻常美貌女子的妩色端华,两种全然不同的气质在夏侯云曦身上完美融合,叫她一见便不由自主的提起心神不敢大意,可不知是不是她的表现太过外露,她眼底竟然有轻微的笑意浮出。
她是东齐公主,是凰王,是皇后,现在是曦皇,如此多的称号给她披上了传奇的色彩,夏侯璇玑心中设想过许多次她的模样,今日所见,她不曾叫她失望!
夏侯璇玑感受的到夏侯云曦的目光,这个与她同姓却比她要幸福百倍的女人正以妥帖的目光打量她,她不闪不避的与她四目相对,心头不由微动,这是一双黑白分明灵透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