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哼”字还没有出口,倏觉刚才身后那话声不对,一怔,一惊,接着机伶一颤,腾身要跑。
可是他双肩刚晃,身后那人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挺机灵的,真是,在我眼前你还跑得了么!”
他肩上落上钢钩般五指,只觉那五个指头一捏,他半身酸麻,肩骨跟要碎了一样,他闷哼一声蹲下身去。
身后那人又开了口:“转过来吧,转过来咱们聊聊。”
他乖乖地转回身来,眼前站着那姓韩的,那华服汉子就站在姓韩的身侧,跟泥塑木雕人儿似的,两眼发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华服客喉咙动了几动,才惊出声来:“韩……韩……韩……”
姓韩的笑笑说道:“我叫韩川,你不会不认识吧?”
华服客怎么敢当面叫这三个字,他忙道:“韩……韩爷。”
韩川笑道:“不敢当,你太看得起我了,借一步说话,好么?”
华服客一惊忙道:“李爷,您……您有什么话就在这儿说好了!”
韩川道:“别以为这儿人多。除非我不打算杀你,我要是打算杀你,在哪儿都一样,跟我走,别让我当街给你难堪,那会伤你妖族的面子。”
“通天第一楼”真热闹,可是“通天第一楼”边上那个死胡同却是个寂静地儿,黑黝黝的猛一进去有伸手不见五指之感。
进了这条死胡同,韩川搭在华服客肩上的那只手放了下来,笑笑说道:“话先说在前头,我不怕你跑,只要你自认有本事跑得了,你尽管跑,可是万一你运气不佳让我揪了回来,别恨我先断你的两条腿。”
华服客他敢跑?即使他是个精于赌的赌徒,他也不敢赌这一局,他白着脸干笑道:“韩爷,您有什么话尽管说就是。”
韩川拍了拍他道:“这才是,我交你这个朋友……”
顿了顿,道:“我只问一句,那个姓王究竟受了你们什么胁迫?”
华服客一怔,道:“这个……”
韩川道:“说不说随便你,我不勉强。”
华服客怔道:“韩爷,我不知道。”
韩川微一点头道:“好吧,你不知道我去找知道的,你留在这儿好了。”
他抬起了手。
华服客一哆嗦,忙道:“李爷,我只知道被施了妖咒。”
韩川笑了,道:“这不就是了么,须眉大丈夫,往后做事干脆点儿,你走吧。”
华服客两眼一直,道:“您,您让我走?”
韩川摇头说道:“我不愿意杀你们,那不是上策,我要是杀你们的话,你们一个也进不了‘通天城’,走吧。”
华服客死亡边缘捡回了一条命,如逢大赦,定了定神,连谢都没顾得谢,一溜烟般奔出了死胡同。
韩川皱了眉,道:“怪不得,好阴毒的手段!”
他沉吟了一下,旋即出了死胡同!
“通天城”的灯光都一样的亮。
可是“通天城”的夜色在这个院子里却是宁静的,美的。
钩儿一般的一弯冷月下,那一丛丛的菊花前坐着个人,是个绝世华服姑娘。
花儿在她面前要逊色三分。
月色在她头顶的时候含羞得躲进云影里去。
多日不见,七格格她消瘦了不少,跟眼前这些菊花比,她比菊花还要瘦。
非关病酒,不是悲秋,谁知道她为了什么?
她呆呆地望着眼前那些黄花出神。
初秋天气,夜凉似水,她那身衣衫给人有不胜单薄之感。
突然,她有所惊觉,美目一睁,喝问道:“谁?”
身后不远处响起个清朗话声:“七格格,韩川夜来拜访。”
七格格那清瘦的娇靥上有着一刹那间的惊喜,但在这一刹那之后,她又恢复了平静,而且罩上一层薄薄的寒霜。
她站起来,转过身,韩川就在她眼前丈余外。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儿?”
韩川笑笑说道:“说句话七格格也许不信,贵帮在‘通天城’中布署以及一动一静,我了如指掌。”
七格格道:“你的神通很大!”
韩川道:“夸奖。”
七格格眉梢儿一扬道:“那天你为什么不等我?”…”
华服客道:“王老弟挟技东来,锋芒毕露,锐气逼人,只怕他是想等王老弟那锋芒略稍减之后……”
王天寒冷冷说道:“我知道。”
只见他那只手一握,再张开时一张纸条已变成了粉,雪花般地落在了地上。
华服客看得一惊,赔上了一张笑脸:“王老弟,怎么回事?看字里行间,他显然对白老弟颇为熟悉。”
王天寒没说话,脸上没表情,可是两眼之中却难掩心中诧异之情。
他也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
华服客见他没说话,一笑又道:“这样吧,王老弟,他不是躲了么,正好王老弟远道而来,不妨歇息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