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你先回去,将水西安顿好,官道和驿站都是大事,我再和马大人好好商议商议……”
马文铭苦笑一声,他身为朝廷的将领,犯下劫持封疆大吏的罪行,怎么能够随一个土司离去?那样的话将畏罪潜逃,形同反叛这些罪名安在他的身上,他也无法反驳了。要真是无法反驳,以朱元璋老板的性格,他一定会给你九族义务搬家,温氏和三保可是没有和秦广干仗的本事。
“马大哥,你要是不和我一起……”
舍兹哪里不知道马文铭的难处,但是马文铭要是此时不随她离开,落到马晔的手里,就是把观世音菩萨刻在脑门上,只怕也是难逃生天啊!
“别啰嗦了!快走!你要记住,你下辖还有三十多万子民,记住我的话,无论如何,不能被小人逼反了!”
马文铭大声说道,心情未免激动,手上终于有些颤抖,刀锋又稍微进去了一些,本来已经凝住的刀口又有鲜血流出。马晔此时却是不敢发声,生怕再生变故。
“快走!帮我照顾我的母亲和三保!”
马文铭听到舍兹不肯独自离开,心里一急,把家人提出来,粗声粗气的叫道。
舍兹吃他这么粗声一吼,抽泣一阵,双手掩面,狠狠的踢了一脚大门,疾步奔出。
看着舍兹的身影出了门,马晔轻声道:“马将军,现在可以把刀放下了,咱们好好谈谈……”
后面传来马文铭慵懒的声音:“别急啊,我的马大人,这妇道人家就是跑的慢,您这安顺城纵横不下十五里,兵强马壮的,稍微等等,稍微等等……”
跟随马文铭三人来的不到二十人,在这安顺方圆五十里之内,都是那也触手可及的势力范围,不等舍兹跑出去三五十里,马文铭哪里敢放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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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你赶紧回去,用汉人的话说,现在正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候。你要想有什么动作也要等我从应天回来再说……”
刘赎珠豪迈爽朗之处不亚须眉,交代一声之后,跨马扬鞭,带着五骑,呼哨一声,就朝东北方向而去。话音沿着清脆的马蹄而远去,既然计划已定,绝不愿意多耽误半刻。
“阿姐,但愿你一路顺利!”
舍兹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角色,目送刘赎珠远去,再往都指挥使衙门的方向深深的望了一眼,猛的一甩头,大叫一声:“咱们也走!出了安顺再吃午饭!”
自从舍兹和马文铭去见马晔,刘赎珠和他们约好在安顺驿站外面等候。不料过了一个多时辰,却只见到舍兹一人低头回转。在粗粗了解此行状况之后,两人没有多话,就准备按照原定的预定计划行事。
马晔存心逼反水西之心昭然若揭,而水东至暗潮汹涌也在不测之中,要是不将马晔扳倒,此间情事不能上达天听,两府今后莫说官道驿站,之后之不测之祸总是招之即至。
所以今天一旦证实马晔之心已不可遏止,刘赎珠就分道扬镳,卷裙而趋应天府,沿途驿站换马,不辞昼夜,急奔五千里,亲自奔赴京城,面见大明公司董事长朱元璋,说明水西水东两府都是他的子民,无论如何要给留条路走。
舍兹赶回水西,整顿军民,兼顾水西水东两府,忍辱负重,一定要等到刘赎珠的回来,假若朱老板也无动于衷,那时再拼命不迟。
后来她们看到了之前留下来治病的平安,就让他留下来打听马文铭的消息。至于马晔之后的步步紧逼会紧迫到什么地步,此去应天五千里会有什么不测,两人已经无暇多想了。先跑出马晔的五指山再说。
头上的秋阳一尘不染,明晃晃的如同菩提心镜。在这样的阳光之下,几乎都没有人能够动的起邪恶的心思。但愿,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后,能够迎来甲光向日金鳞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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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
自从马晔马大将军上岗之后,几乎已经沦落为茶馆的都指挥使衙门猛然响起了几声激烈的木头撞击之声。
随着一阵响亮的吆喝之声,安顺街头的百姓有不少涌到了那七磴青石台阶之下,准备看一场免费电影。人人交头接耳,为了马大人终于舍得送文化下乡而兴奋不已。
一眼望去,衙门正堂上去当中那张一尺多厚的楠木帅案之后,铺着虎皮的红木高脚双扶青狮嵌宝太师椅之上,金漆彩绘的麒麟吐日高大背景之前,端坐着的就是“治大国如烹小鲜”的都指挥使马大人,左右摆着两排油亮的海南黄花梨大圈椅上也端坐着同知王师南等衣冠鲜明的各级官僚。
马晔满意的抚摸这手里的“惊虎胆”,静静的等候着。脖子上的那道刀痕已经开始结痂,把甲胄换上之后倒也看不出来。
马晔手里的“惊虎胆”是用鸡翅木所制,沉重而温润,还隐隐有一股辛辣的气味。上面一条卧龙,嘴凸头大,颈粗身肥,刻有五爪,且头上有角,威猛无畴,顾盼之间,凶光四溢。不论材质和做工比起马文铭在元江府衙的那块四四方方带点弧度的木块都要高了N个档次。
“惊堂木”这个衙门中的必备道具可以说是源远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