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同僚,有话好说,有事好商量,我看不如……”
王师南此刻已然起身,和马晔对望了一眼,不知道马文铭到底想说什么,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要不是你当时不识时务的胡说八道,这个蛮夷女子已经被带到笼子里去了,等到这是脸皮都撕破了,你还有什么主意不成?
“哦,敢问马将军还有何高见?”
马晔摆摆手,笑问道。
“呵呵,高见是没有的,低见倒是……”
话音未了,缩在椅子里面的马文铭突然动了,这一动果然就是低见,他屁股下的椅子不知为何,竟然被他稍稍一压,凳面就掉了下去,在椅子上面缩成一团的马文铭在眨眼间直直的就掉了下去。
不待屁股挨着地面,马文铭霍的长身,双手往水磨石地上一撑,一着力之间,身子就从茶几中间穿了过去。没等窗外的弓箭手反应过来,马文铭穿过茶几,就看到眼前一件红褐色的儒士长袍,马文铭双手疾伸,这长袍主人的双脚脚踝就被猛的往后一拽。
这间房内一屋子的丘八,穿的大多是劲装皮甲,这一声格格不入,酸气入骨的长袍自然是那两榜出身的王师南王同知了。
下盘突然不稳,两脚被并着后倾,阿童木兄不由得右手扬起,口里发出一声准备去探知宇宙奥妙的尖叫。不知道他是在叫着“天苍苍,野茫茫。阿穆爱吃牛和羊,只为阿穆狂。”还是在叫着“冲啊,一起去看落日。”
两位甲士看到眼前的王大人突然倒下,下意识的伸手去扶,却从膝盖处传来一阵剧痛,关节似乎被什么东西错开,伸出的手来不及收回,就直愣愣的推在了王师南的身上,帮助他做了一个自由落体运动。两人在剧痛之下,也一头栽了下去,在栽倒之后又听得“仓”的一声,身旁的钢刀已经到了马文明的手上。
刚刚感受大地母亲关爱的王师南又觉得身上多了两具比棺材板板还要僵硬的身体。喝吗挤让之间,三人乱作一团。
马文铭在听到窗外的声音后,就用军刀偷偷的割裂凳面,只留下一点点连接处,此刻突然发作,自压凳,长身,穿几,撑地,拽脚,错膝,每一分距离和力量都在他的计算之下,兔起鹘落之间,就逼近到了马晔的跟前。
而屋内的甲士在这扎眼之间几乎都没有反应过来,窗外的弓箭手倒是有见机得快的,但是眼前只是一片混乱,马文铭要么就是在茶几之下,要么就是在王师南和袍泽之后,完全看不到半片衣角,哪里找得到放箭的机会?
马晔心机深沉,智虑长远,绝非等闲之辈。不过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马文铭作为新近崛起的新贵将领,为了舍兹一个鬼方蛮女,竟然敢于对他下手。虽然他并非马文铭的顶头上司,但毕竟官位背景远在他马文铭之上,就算不说什么杀官造反族诛的罪名,就是这一片光明的仕途,在马晔这等精于计算的人看来,马文铭无论如何也没有对他下手的可能。
不过虽然事出突然,马晔应变还是极为迅速,双手疾伸,左右两边的甲士就被他拉过来挡在身前,马晔更不转身,双脚顿地,一个折冲急退,高大的身形就往门口而去。只要出得此门,门外弓箭刀斧如林,就是十个马文铭又能济得甚事?
“呼呼!”
两柄雪亮的钢刀如白虹贯日,划出两条美丽的弧线,带着凌厉的破空之声从马晔的左右两侧划过,秋水一般的刃口朝内,一抹金黄的秋阳在刃口上闪耀,似乎张开了死神的双眼。
马晔蓦然一惊,不敢再退,双手往腿上一拍,勉力顿住身形。那两柄钢刀在划过之后,不知道马文铭使的是什么巧劲,竟然弧线急剧内收,本来对着门外昂首而去的双刀在临门之前同时下坠,“仓”的一声插在了门口处,刃口依旧朝内,钢刀上的红绸被一股风势带起,猎猎作响,刀身颤抖不停,饶有威势。
见马晔见机得快,马文铭暗赞一声,屋内的甲士已经反应过来,虽然马晔被马文铭掷出的双刀阻住,马文铭眼前却也立刻多了几双皮靴。
马文铭却并不起身,身体紧贴在地面,指、肘、胯、膝、踝、足尖同时发力,单臂俯卧撑一样,双手、脚尖支撑,手要撑在胸部以下,身子挺直不弯,然后脚尖发力,奋力前蹬,双手不断交换前进。身子扭动如蛇,前进姿态似水。
马晔麾下这些勇士要是在野战的沙场之上,马上折冲,纵横厮杀自然都是健者,但是几层见过这等近身闪避腾挪之术?马文铭不过三五个扭动,就穿了过去,马晔此时被双刀一迫,顿住身体,看到马文铭扭了过来,暗叫不妙,口里却是大喝一声,不待马文铭起身,长刀仓啷出鞘,匹练般的刀光就迎风斩下!
一旁被押着的舍兹看到扭过来的马文铭匍匐于地,手上又没有兵刃,马晔这气势汹汹的一刀实在是占尽了优势先机,避无可避,吓得一声大叫,本已凌乱的头发更加纷披下来,花容失色。
但马文铭岂是常人?双脚往后一蹬,两名重叠的甲士就被踹飞了出去,借着这一脚之力,腰部一挺,马文铭就弓起了腰身,手里似乎多了一道光芒,光芒闪动之间,迎着马晔的刀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