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厮的趾高气昂,为了前程才不得不苦苦忍耐,但那些过往他岂能忘记?不想有生之年还能回报一二,因此语气森森立即回道:“我姑苏的督察可不是彭城的那些废材,赫连大人是该好好管教家奴才对。”
他这般倨傲姿态前所未有。
从来都是汉人汉官被国人子弟欺辱打骂还要陪上笑脸,比如刚刚那苏平,可王培正和帝都京官居然这般强硬,在场人人因此彩声雷动,就期待他再多折辱那厮些,为大家多出点气也好。
赫连喜银看看周围形势终于知道不对头,只好先软下口风冷哼一声问:“这么说王大人前来是有番指教了?”这是准备寻机先过了这个关,回头再说。
王培正感觉到周围宾客看自己的目光之尊敬热切,简直前所未有,仿佛做了回英雄的他心中舒畅。
见赫连这么问,他立即大声道:“指教不敢,今日本官也就透露一事给赫连大人听听吧,想必听完后,赫连大人的这些奴才就知道以后在姑苏要夹着尾巴做人才能安稳。”
随即,他转过头来,重重的拍了下站着一边的沈庆之的肩膀,问赫连喜银:“你可知道,这位沈督察乃韩中正大人亲手提拔之英才,你可知道,连江东名将孙正川都赞他双刀大戟骑战无双,十年之后定能千军劈易名动天下?”
丁云忠明白王培正是韩大人安排来的,他立即附和道:“王城督所言不虚!”
满城惊叹,赫连喜银等才知道沈庆之和他强硬的底气所在。
见局势不妙,他有心要早点了结此事。
然而,王培正并不放过他。
既然我做英雄,你就做小人吧,王培正为沈庆之扬名后立即令手下亲随去问那些室内陪酒的歌姬等刚刚发生了何事,他这般铁面无私当众办案的气势一拿出来又惹的一片叫好之声。
赫连喜银恨的牙痒,但沈庆之那个说揍他就揍他的凶神在那里,他又敢说什么。
不久后。
一个歌姬走到了王培正面前款款拜倒,随即轻启朱唇当众诉说事情的原委。
原来,苏平请客时,赫连喜银一个幕僚酒意上头,调侃苏平当年在帝都时,小曲唱的不错,要他为赫连大人献上一曲。
苏平听到这里脸色惨白。
那歌姬道:“赫连大人当时倒没有理会,可那小人又去怂恿赫连要过奴婢…”
“胡说八道!”赫连喜银身边一个人涨红了脸怒吼道,这厮该就是歌姬说的那人,而苏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吃惊的看向王培正。
王培正面无表情,只当没注意到他一样,喝斥那幕僚道:“闭嘴。”
沈庆之跨出半步,只要对方再说一句他就要动手。
有他们撑腰,那歌姬于是继续道:“随即他还上来无礼动手,自己愤不过推开了他,结果这人竟一个耳光甩来,苏大人为维护自己,而劝解,结果双方闹起来,就在这时沈督查他们来了…”
这女子容貌出众,皮肤白皙,声音柔美。
听她说完,大家注意到她左脸上确实有一个淡淡的掌印,见那厮居先狗仗人势羞辱一城副督,再强索女子,强索不成又动手打人,无不激愤不已。
丁云忠更是抓狂…
就在这时,苏平惨白的脸上渐渐浮起一片红潮,胸口几番起伏后,突然他拖着扭伤的腿走到了王培正面前,一躬身:“多谢大人为下官做主!”
满城都知他们不和,怎想到苏平今日当众对王培正低头。
其他人以为苏平看王培正如今靠上了韩中正,才不得不低头,只有王培正和苏平,还有一众歌姬知道,其实刚刚赫连逼迫下苏平不得不唱了段曲,然而王培正并没有将这件事当众说出。
很多事就这样,做得说不得。
大燕官场早就烂透,别说献歌献舞之类的事情了,献身的都有。
但一旦公开,苏平必定会落个卑劣名声,搞不好被些闲人起个“昆曲都督”的花名都有可能,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官场立足?所以他才感激涕零。
王培正如今回击赫连还压服了苏平,并在姑苏建起如此口碑,可谓心中快意,但他知道这些全是因为韩中正的缘故,自己更不可狂妄,于是他连忙扶起苏平,道:“苏大人,请起。”
“大人…”苏平本想说什么的,但欲言又止。
一边的沈庆之低声一叹:“苏大人。”
“沈督查。”苏平忙回应:“刚刚多谢相救。”姿态已是彻底放低。
沈庆之道:“有时放下,或者才更为洒脱吧,您说呢。”
苏平闻言如遭雷击,呆立半响后,忽然大笑起来:“是,是,沈督查说的对!”
王培正也笑了,虽惊讶以沈庆之的年岁如何说得出这种沧桑,不过更喜悦苏平此刻发自内心的放下,从此不争。
随后他就吩咐道:“麻烦沈督查将那几个人拿吧。”
赫连喜银终于急了,他猛地张开双臂拦在沈庆之面前,怒视着王培正道:“王培正你好大胆!竟为一个贱奴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