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至2007年年底,战争再加上不断下滑的美元,推动油价急速奔向100美元一桶的价位,一种新型的衰退已经开始。而7个月后,也就是在2008年7月11日,油价攀升至147美元一桶时,油价完成了一个相当令人惊讶的冲刺。从2001年11月的上一轮短暂衰退结束开始,油价飙升了600%。不过,一些分析人士认为,油价还将上涨。在最高点出现一个月之后,高盛提出,油价到2008年年底将触及149美元一桶的高点。而其他人也在说油价将达到200美元、300美元甚至500美元一桶。熟悉油价历史的人也许能够在过度繁荣中保持清醒,因为这几乎是惯例了,能源方面大规模的上扬总能触发经济衰退的发生。
由于石油禁运导致油价涨了3倍,1973~1975年的衰退随之而来;1980~1982年的衰退的发生,是因为1979年伊朗革命和两伊战争的爆发导致油价翻了一倍多;第一次海湾战争的爆发使得油价从不到20美元一桶涨到了50多美元一桶,而衰退跟着又发生了。高企的油价作为瓦解不可持续的超载经济的苗头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一点还没有得到广泛讨论,不过,能源价格高企犹如重负压在家庭预算、商业运作的肩上,此外,它也开始把经济中的不正当投资暴露在阳光下。
全球衰退意味着需求收缩。根据美国能源部统计,2008年的美国石油消费量比2007年减少了5.8%,此外,2008年的全球消费量出现下跌,而2009年的需求预期更是进一步降低,这是30年来这一需求第一次连续两年出现下跌。由于油价紧急刹车,创下历史上下跌速度最快的纪录,仅仅5个月后,油价就从147美元一桶陡然跌落至34美元一桶,汽油价格也出现了下滑。美国汽油平均价在2008年7月达到了4.11美元一加仑的高位,而到了12月,它却下降到了1.66美元一加仑。其实汽油价格自2004年以来已经下跌了不少,但是超过4美元一加仑的价格带来的刺痛,在一段时间内司机们都不太可能忘记。高油价对需求的损害会持续一段时间,即使在价格回落后也仍然存在。美国消费者自20世纪70年代的石油冲击后开始大规模地转向小型车,平均燃料消费量不断减少,甚至在汽油价格急剧下跌后,这种趋势仍在延续。到2008年年底,为了应对近年来高油价的冲击,生产SUV的工厂纷纷关门。12月23日,通用汽车关闭了在俄亥俄州的生产基地,而这一基地总共出产了370万辆大型SUV。
为了应对低汽油价格和低原油价格,欧佩克成员国在秋天已经同意每天削减200万桶的产量,而到2008年12月,欧佩克成员国又宣布再削减220万桶的日产量。总共算起来,欧佩克同意削减14%的石油产量,以期对不断下滑的油价“喊停”。欧佩克这一协议臭名昭著,因为尽管这一协议本身受人追捧和尊敬,但是会议结束后大概5分钟,这一协议就分崩离析了。就像美国前任众议院发言人蒂普·奥尼尔(Tip O’Neill)曾经说过的那样:“所有政治都是地方性的。”对于像伊朗的内贾德政府和委内瑞拉的查韦斯政府这样的政府而言,这一国际协议的瓦解应当受谴责,因为他们不得不以更刺激眼球的低价开采更多石油,以实现上台时许下的那些颇具煽动性的承诺。
沙特和欧佩克成员国中的其他阿拉伯国家貌似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且在财政上它们也能继续维持产量。俄罗斯不是欧佩克成员国,不过它的石油产量也呈现下跌趋势,尽管造成其产量下跌的原因跟欧佩克成员国面对的问题不一样。
有关需求的新闻很悲观:需求受损,全球陷入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的衰退期。不过,悲观的信息很快在市场中得到了体现,并通过在2008年不断创下的市场新低被反映出来。
在第九章,我们讨论了定量配给的问题,那会儿我们说到高物价是高物价的解毒剂。油价对一些崭新的发展趋势相当敏感,所以油价对这一原则给出了一个清晰的说明。不断出现的油价峰值导致消费者开始回归节约这一美德,不管是简单地减少了开车的次数还是换用更节油的车型,总之,消费者走向节约。不断飙升的能源价格导致工业以及其他商业活动减速。此外,不断增长的能源利润为新的能源供应的发现和发展注入了资金。所有这些都发生在油价逼近147美元一桶的时候。不过,就像市场的动态发展让高物价成为高物价的解决之道一样,低物价也逐渐发展成低物价的解毒剂。
花了好几年的工夫,新石油项目才走上正轨,实现生产目标。然而,油价从历史高位坠落并扩大其影响力只需要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新投资减少了。生产计划和扩张计划都被搁置起来。美国的小油井荒废了。昂贵的油砂项目不得不被推迟。总是依靠补助的乙醇生产商面对能源价格高企,开始走向破产。与这些现象相互映衬的是,价格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增长,并在2009年5月触及60美元一桶的短期高位。
11月,国际能源署(International Energy Agenc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