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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美国的转型(1)(3 / 3)

这种工资和物价控制需要一些制造商在某种程度上降低质量、零售商在某种程度上降低质保,这样他们才能满足人为导致的低价。如果以前给新轮胎作动平衡是免费的,那么现在就要额外收费了。如果以前送货是免费的,那么现在要收费了。为规避物价控制,中间人队伍迅速扩大,因而最终一些物价不降反升,不得不说,这是物价控制的意外“收获”。一些产品被卖给了加拿大的小人物,只为了以不受管制的进口价再卖回美国。石油的销售经过了多道额外的、不必要的手续,只是为了让其价格增长能符合石油产品销售的相关规定。木材被刨开,随后又被拼凑起来,只为了让其被冠以制造产品的名号。最终,尼克松一手制造出来的荒谬举措造成了扭曲、麻烦以及物资短缺,尽管如此,价格却仍涨了上去。在管控期间,物价以年均6%的速度攀升;到了大部分管制都停止的时候,物价来了个“急行军”,1974年末,物价的年增速超过12%。

在工资和物价控制期间,人们开始想,也许美国人性格中有什么被大家遗忘了,因为物价控制其实并不是要控制物价,毕竟物价自己并没有选择的意愿,事实上,这是要控制自由的人们,不让他们参与非强制性的商业活动。也许随着物价控制敲响经济的丧钟,人们将逐渐记起,自由是通过经济自主表现出来的。要是政府掌控了可用于集会的所有场所,那么设想一下礼拜集会的自由会是怎样的;要是政府掌控了新闻用纸的供应,那么设想一下言论自由会是怎样的。

不过,也许在美国人的身上并没有自由的DNA代码。这个民族在一些开国元勋提出愿景后的两百多年来,一直在走下坡路,而自由的实验似乎也已经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也许这是一次试图复制自由基因的失败实验。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种失败其实早在几代人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德国在“二战”后克服了英美的妨碍,其经济复苏出现了举世瞩目的奇迹。1948年,德国经济还是如3年前“二战”刚结束时那样,破败不堪、一无所有。同盟国控制下的德国政府实行的是计划经济,以及工资和物价控制,还有定量配给制度,其中一些定量配给的物资还是被推翻的纳粹政府留下的残羹冷炙。当时,物资奇缺。大部分商业都是原始的物物交换,包括香烟、巧克力以及尼龙袜等。正是在这样艰苦的环境下,经济部长路德维格·埃哈德(Ludwig Erhard)知道占领方的军方政要最终将离开,而且他们不会立刻提出反对意见,因而他经常在周末出现在广播节目中作宣传,并最终废除了工资和物价控制。

克雷将军(General Lucius Clay)是当时在德国的美国军方最高领导。他对埃哈德说他的顾问们都强调,取消控制是极大的错误。“别管他们,将军!” 埃哈德说,“我的顾问们也这么跟我说。”

取消物价控制的结果是出现了即时的、剧烈的反应。以前空荡荡的商店立即堆满了商品。在计划经济下,人们不得不花费数小时排在长长的队伍里等着稀缺的生活物资,如今他们不用再这么做,而是立即投身到火热的生产活动中去了。就业率急剧上升,1950~1960年,新增工作岗位达600万个,失业率从10.3%降至1.2%。那个10年,经济年增长率平均为8%。工业产值仅在1950年就飙升了25%,在第二年又高涨了18%。德国得以重建,繁荣再次出现。没错,这的确是个经济奇迹。

在战后德国被占领的时期,英美当局对哈耶克于1944年出版的名著《通往奴役之路》(The Road to Serfdom)下了禁令,原因是害怕此书冒犯了苏联。哈耶克这本颇具影响力的著作描述了中央经济当局如何与其国民交恶,为了取得胜利,它如何不得不持续强化高压手段,以及一旦中央规划的机制建立起来,它将变得怎么样充满强制性,并最终走向专制。违背物价管控,在戴克里先时期的罗马以及“恐怖时代”的法国都是死罪。而这,并不是个案,物价控制在历史上已经在野蛮手段的伴随下多次发生。默里·罗斯巴德博士(Dr. Murray Rothbard)引用了一些最近发生,却被大家忽视的个案来论证这一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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