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要赶上美国,它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美国消费开支约占国内生产总值的70%。在美国消费者因抵押贷款市场的崩溃而开始注重勤俭节约时,中国政府打算让国内消费弥补经济活动中的一些不足,消除阻碍国内消费的障碍。2008年11月,中国宣布了价值5 860亿美元的经济刺激计划。和所有“刺激”计划一样,它也远远比不上让人们留着自己好不容易赚来的钱、根据各自的实际爱好去消费那么有效。不过,即便如此,对美国执政阶层来说,中国政府是在花它口袋里实际上就有的钱,这像是一个奇特的外国习俗。
我们应该注意到,这个刺激计划的开支额与中国持有的美国国债的美元价值相当。随着美国国内要求获得中国资本的呼声越来越高,美国的利率将应声上涨。然而,尽管中国消费者的需求在不断扩大(这也许意味着竞争),即中国资本在为美国政府债务提供资金这一用途之外还将出现更多其他用途,但不管怎么样,这都不是最大的威胁所在。
美国的大麻烦
有个由来已久的说法:如果你欠银行1 000美元,你就有麻烦了;但如果你欠银行100万美元,银行就有麻烦了。根据今天美元更廉价的情况,这句名言可以被改成:如果你欠银行1万美元,你就有麻烦了;但如果你欠银行1 000万美元,银行就有麻烦了。作为负债的美国的一个重要债权人,中国陷入了大麻烦之中。但是,由于捆绑抵押贷款的机构持有者学得很快,直面现实、结算账目的时刻终究会来的。
作为互相牵制、互相依存的双方,美国和中国经常就汇率问题吵个不停。对于自己能以接近零成本生产的纸币来换取中国颇有价值的商品,美国不应当不高兴,要不然这看上去会特别怪异,但美国还真是高兴不起来。华盛顿方面坚持认为它用自己的货币可以得到更少的商品,好像一个国家真的能通过使其货币贬值的方式变得更加富有一样。大部分顾客都想要用自己的钱换取最多的利益,但美国却想要更少。华盛顿方面不想用1美元兑换8元人民币,而只要兑换5.5元人民币。其目的是想要美国的消费品、钢铁、重型机械以及农业产品在中国卖得更便宜。调整汇率的代价,将由美国消费者承担,他们会在塔吉特和沃尔玛超市买东西时发现商品价格一夜之间大涨30%。当然,随着中国商品价格的上涨,其他亚洲竞争者(如越南)很有可能会见缝插针、填补空白。而这对中国的美元收入又会造成负面影响,也就意味着美国的利率必然会继续走高,以吸引其他买家来购买美国的债务。这种围绕汇率问题的长期的吵吵闹闹,是将贸易和不可兑现的法定货币国有化的问题之一。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罗伯特·蒙代尔(Robert Mundell)曾就发生在两个国家(其中任何一方均为另一方最好的顾客)之间这种离奇的争吵作出过评价:
当国际货币体系与黄金相联系时,后者维持着货币体系的互相依赖性,并为固定的汇率和稳定的通货膨胀树起一个支点。金本位制崩溃后,这些重要的功能已不复存在,世界转向永久通货膨胀下的体制。目前的国际货币体系既不能维持货币的互相依赖性,又无法起到稳定价格的作用。于是,不再有自动产生的均衡状态存在,超级大国只能诉诸 “严厉”抨击贸易伙伴的方式,将其视为敌对方,以求得某种程度的平衡。
2007年下半年,正是在这种吵吵闹闹的背景下,贸易战的传闻到处散播的时候,美国财政部长保尔森去了中国,在中国“讲”了一堂有关中国货币的课。这又是一个反面案例,说明美国财政部的那些头头们应该管好自家的事情,别把手伸得太长。毕竟,当时的美元处于两年来连续下滑的境地,兑欧元汇率日创新低。不过,保尔森提出,中国调整人民币兑美元汇率的需求“刻不容缓”。中国的反应一分为二,中国官方媒体称其为“核选择”。
中国应该把这笔巨额外汇储备当做“讨价还价的筹码”,中国央行的顾问夏斌在7月如是说。然后,8月中国政府的英文报纸在很显著的版面位置向西方世界传达了一个信息,中国智囊团主要成员何帆给出了一个提示:要是中国想这样做,它随时可以“扣动扳机”:
中国已经积累了一大笔美元资本。这么一大笔美元资本中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美国国债,这对于维持美元国际化货币的地位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俄罗斯、瑞士以及其他一些国家已减少了它们持有的美元。
只要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稳定,中国就不大可能“跟牌”。一旦人民币大幅增值,中国中央银行就将被迫卖出美元,而这又将导致美元的大规模贬值。
抛售美元的威胁第一次如此正大光明地出现在世人耳边,引发了一场轰动。保尔森否定了中国抛售其持有的美元的可能性,他在美国全国广播公司财经频道(CNBC)接受采访时说:“坦白说,我认为这很荒谬。”而小布什总统则通过福克斯新闻频道(Fox News)表示:“要是他们那样做的话,那就是有勇无谋的莽汉所为。”而《纽约时报》的一篇社论则以“不负责任的威胁”为标题,称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