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给老百姓增加负担,引起社会怨恨。而且一旦这样做,后来的官也会照着样子做,那样的话,“若相援为例,来一官帮一官,吾邑自此无安息之日矣。”
二是不符合国家用人的要求。乡绅的本意是想通过垫补财政亏空,促成朱县长的提拔。曾国藩认为这是不能做的。他说:“官之补缺皆有呆法,何缺出轮何班补,虽抚藩不能稍为变动。”“若不轮到班,则虽帮垫亏空,通邑挽留,而格于成例,亦不可行。若已轮到班,则虽不垫亏空,亦自不能不补此缺。”按照惯例,即使偶然有特殊变通的情况,也要巡抚、总督打个专门的报告,否则不能做。特别是为了朱的提拔而帮助垫亏,曾国藩更是认为不可,“若以朱公之实授与否,全视乎亏空之能垫与否,恐亦不尽然也。”
三是曾国藩认为官府的亏空不是做事情造成的,而是官吏贪腐造成的。他指出:
县之亏,亏于官者半,亏于书吏者半,而民则无辜也。向来书吏之中饱,上则吃官,下则吃民。名为包征包解,其实当征之时,则以百姓为鱼肉而吞噬之;当解之时,则以官为雉媒而播弄之。官索钱粮于书吏之手,犹索食于虎狼之口。再四求之,而终不肯吐,所以积成巨亏,并非实欠在民,亦非官之侵蚀入己也。
书吏是宋明清的一个传统特色。他们精通法律条文,善于处理各类矛盾,大小官员完全依赖他们处理事务;他们工资收入低,但是直接与百姓打交道,贪腐渠道众多,是官场贪腐的基础。他们上吃官,下吃民,中饱私囊,危害甚大。因此,曾国藩是万万不希望家里人参与摊派乡民,以做“厉民之举”的。他的父亲提出了一个改革旧的“包征包解”粮饷的建议,曾国藩认为是一个破除“从前之大陋风,实为官民两利,所不利者仅书吏耳”的好办法,他是赞成的,而且也希望他的弟弟曾国潢促成此事。可见曾国藩在管理家人不干预公事上还是有原则的,即有损声誉、有害百姓的事情不做,有利于官府、有利于百姓的事情还是可以做。
曾国藩经常教导弟弟曾国潢,不要干预地方公事,要求他做一个好的乡绅。他弟弟帮助乡里人做好事,他是持肯定态度的,但是要求他“不贪财、不失信、不自是”,做一个“鬼服神钦,到处人皆敬重”的人。曾国藩严格要求家人的这种做派,值得后人学习与效法,曾国藩能够在外面做稳官、做好官,与家庭人员的积极支持,在乡里安稳为民也是分不开的。倘若他们在家为非作歹、无恶不作,恐怕清政府也不会放过曾氏一家。
教育弟弟们成才
长兄、长姐喜欢教育弟妹,父母喜欢教育子女,这和领导者喜欢教育下属是一致的。这其中所包含的领导力因素值得玩味与探讨。曾国藩有九兄妹,他排行老大,四个弟弟分别是国潢、国葆、国荃、国华,他又率先考取了进士,博得了功名,因此,他理所当然成为辅助父亲教育弟弟们成才的助手与主要力量,而他也以此作为自己的职责与任务。他说:
余欲尽孝道,更无他事,我能教诸弟进德业一分,则我之孝有一分;能教诸弟进十分,则我孝有十分;若全不能教弟成名,则我大不孝矣。
农村谚语说得好:“长兄当父,长嫂当母。”指的其实就是长子是父亲的帮手,在某种程度、某种时候可以代替父亲来领导家庭的其他人员。教育培养弟弟妹妹的成才,是一项非常艰巨而漫长的任务。它不仅需要责任、义务,更需要耐心、细致;不仅需要才华、知识,更需要有方法、艺术。不会因为是长兄,弟弟们就会理所当然地听从他,相反在实际的教育过程中,带有亲情的教育者往往很难教好自己的子弟。这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教育弟弟妹妹成才,长兄需要很强的领导水平。因此,一个能够教导弟弟们成才的长兄,一定也可以成为一个出众的领导者。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学而优则仕”这是中国古代知识分子追求的人生目标,一部《儒林外史》写尽了多少儒生的辛酸苦辣。然而,身处庐山之中又有几人醒悟?几人清醒?曾国藩以优学而仕,由秀才而举人而进士而翰林,可以说是封建考试制度的受惠者,又在春风沐浴之中,对科举考试制度应该是赞成、拥护的。然而,恰恰相反,他并不赞同那样的制度,甚至认为科举考试是有很大的危害的。他曾经教育弟弟曾国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