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资产价格泡沫发展到今天,已经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无论是2007年A票市场的上证综指6124点顶部,还是现如今不仅仅局限于大中城市的房地产泡沫,都让中国经济在享受着国内生产总值高速增长的同时,不得不忍受资产泡沫所带来的经济苦痛。
如今,超级泡沫的舆论甚嚣尘上,部分经济学家开始到处贩卖未来中国房地产价格会在2009年暴涨的现有基础上再翻一番的理论。未来的10~20年,若是超级泡沫趋势成形,则中国经济想不重蹈日本泡沫经济的覆辙都难。这个时候,想尽一切办法制止超级泡沫趋势的形成,也就成为治理房地产泡沫中最为紧迫的任务。因为到时候的超级泡沫程度,比当前的房地产泡沫程度更让中国经济难以承受。
超级泡沫假说不适合中国
由国际投资大师索罗斯先生提出的“超级泡沫假说”,本来是针对美国房地产泡沫从萌芽到破灭这一过程而总结出来的。
但在近一两年,这一“假说”被自称得到了索罗斯真传的国金证券首席经济学家金岩石先生套用到了中国经济上,一举得出了骇人听闻的中国楼市超级泡沫的结论,“京沪房价五年内至少翻一倍,很可能会突破30万元\/平方米”,继日本泡沫经济破碎之后,“未来二三十年,中国超级泡沫很可能经历从崛起到破灭的过程”。
中国的房地产泡沫本已经到了难以为继的地步,如果接下来再膨胀2~3倍,在中国社会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仅为当年日本1\/10的情况下,重蹈日本房地产泡沫的后果将比日本更为灾难性。未来10~20年,中国经济绝不能朝着超级泡沫化的趋势行进。
在我看来,索罗斯的“超级泡沫假说”本身是正确的,而当金先生将其生硬地套用过来的时候,却是错误的。
“超级泡沫”一词,是2008年9月金融危机最为猛烈的时候,索罗斯在其出版的畅销书《金融市场新范式》中提出的。2009年1月,该书中文版面市,书名被改为《索罗斯带你走出金融危机》。在书中,索罗斯系统地论述了他的“超级泡沫假说”。他认为,美国房地产泡沫破灭只是次级债危机的一根导火线,而更为重要的是这意味着一个长达25年的超级泡沫破灭了。
索罗斯将超级泡沫形成的原因归结为三点:【1】银行信用过度扩张;【2】金融市场全球化;【3】金融创新自由化。过去25年,主流的经济理论是自由市场经济,也就是索罗斯一直嗤之以鼻的“市场原教旨主义”,加上对金融机构疏于监管,导致信用无度扩张,五六十倍的金融杠杆率稀松平常,驱动着金融市场超级泡沫的长周期。于是在次贷危机爆发之时,这个超级泡沫被捅破,并成为一场波及全球的金融海啸。
无疑,索罗斯对美国经济和金融在过去25年里的理论性总结是到位的,但是一旦将超级泡沫套用到中国经济领域,却是极其教条和不负责任的。其中原因有三:
第一,按照金先生的套路,是把1992年设定为一个长期性超级泡沫的起点,然后把10年一次的经济危机和25年积累的超级泡沫作为参照,这两个经济周期的重合时间是2017年。这样的强硬拼凑,着实是滑天下之大稽,美国超级泡沫是25年,纵使中国也存在所谓的超级泡沫,难道也一定是25年?从一个泡沫的周期里面,就总结出超级泡沫都是25年的结论,金先生的研究是否太草率了点儿?
第二,再看驱动超级泡沫的三大力量。的确,信用扩张、全球化和金融创新是美国超级泡沫诞生的主要原因,但这三大力量却已经难以支撑中国超级泡沫的继续膨胀。
首先,中国的信用扩张已经到了十分无度的地步。年度新增贷款2万亿~3万亿元即被不少人忧心忡忡,一下子膨胀到2009年的9.6万亿元的时候,不知道信用还需要怎样的扩张?目前中国的信贷国内生产总值比例已经达到了较为畸形的地步,银行信用扩张无法再破纪录是基本确定的。再者,金融市场全球化带来的仅是国际资本流动极为便捷,而人民币资本账户开放却遥遥无期,热钱进出通道也无法畅通无阻,所以,全球化也未必见得能在接下来翻起多大的风浪。最后,中国的金融创新更是不可能达到极其发达的水平,在未来10年,纵使解决了房地产融资渠道的问题【比如启动房地产投资信托基金】,金融衍生品体系开始完备,但依然不足以让中国的房地产泡沫再度翻番。
第三,超级泡沫贻害无穷,中央政府势必不会任其滋生。按照金先生的观点,从日本泡沫经济破灭后,虽然经历了20多年的不振,但依然未改变日本世界经济强国的地位,这说明泡沫化的财富也能够化虚为实。
是的,化虚为实,做实泡沫是所有人的梦想,能够在泡沫中歌唱是多么令人心醉的事情。但是,在中国不完全的市场经济和资源过度集中于国有资本的情况下,做实泡沫是极度艰难的。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若中国房地产接着朝超级泡沫发展,那么中国实体经济将在结构畸形、粗放堆积的老路上越陷越深。一个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