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此庞大的贷款规模的话,唯一的结果是固定资产投资增速重回40%,甚至达到50%以上,楼市和股市的泡沫化趋势将加剧,高通胀也将快速卷土重来。而造成这一局面的逻辑很简单:在消费需求不可能迅速、大力支撑经济增长,外需依旧无法逆转和金融危机尚未完全结束的情况下,如此天量的信贷不进行固定资产投资,不投资于股市和楼市,试问这些资金能“飞”到哪里去?
若真出现这样的情景,可以预期的恶果包括:银行不良资产必然大幅度增加、重复建设和产能过剩困局进一步加剧、消费物价指数开始“咆哮”,前几年出现的全民股疯和楼市“只涨不跌”的奇异景象也将再次出现。而财政货币政策将被迫收紧,以试图控制住不断堆积的经济泡沫。这样一来,中国经济在突然刹车的情况下极有可能出现“硬着陆”。这将是中国经济的难以承受之痛。
看来,在全球其他经济体依旧委靡不振的情况下,中国经济热火朝天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情。因此,“别人危机重重,唯独中国大好”的逻辑或许到了应该开始修正的时候。否则,寄全部希望于通过“撒钱强心针”让中国经济快速兴奋起来的政策逻辑将贻害无穷!
通过上面的两大情景模拟,我们可以看出,接下来的信贷暴跌或者继续维持高速增长,都不是中国经济的理想选择。实际上,从现在的宏观流动性结构以及实体经济的运行情况来看,信贷在某种程度上已经绑架了中国经济,新增贷款是“涨不是,跌也不是”,完全陷入了两难之地。
当然,如果2010年美国经济能够快速复苏,外部需求能够快速启动的话,那么纵使没有了天量信贷的支撑,也并不妨碍中国经济持续回暖的大局。然而,美国失业率跃升至两位数的现实,告诉我们美国经济仍然处于步履蹒跚之中。因此,寄希望于美国经济复苏带来的外部需求能够接上信贷回归常态导致的投资需求减少,注定是一相情愿。
其实造成如此困境的根源在于经济增长结构的加速失衡,信贷占国内生产总值比、投资与国内生产总值比等相对指标在上一轮经济增长周期中不断攀升,而2009年第一季度之后出现的经济回暖也使得这两个指标开始加速上升。
在一国经济增长的内需几乎完全依赖于固定资产投资,而消费需求却持续十几年难以真正启动起来的情况下,出现上述的信贷困境也就不足为奇了!因此,想方设法在短期内刺激消费、中长期“解放”消费成为当务之急,并应尝试改变融资渠道大部分依赖银行系统的间接融资模式,唯有如此,类似的信贷困境方能真正得到破解!
混乱的货币环境导致流动性过剩
正如上文情景2的模拟,由于接下来信贷泡沫继续扩张的可能性要大于新增贷款“硬着陆”的可能性。因此,在2010年和2011年,中国又将迎来一次经济过热,固定资产投资增速也将很快飙至前几年经济过热时期的40%以上。而这一切,都与混乱的货币环境导致的流动性过剩密切相关。当然,届时财政货币政策不得不再次被动收紧,以遏制脱缰的投资数据和货币增速。
与激增的信贷数据相对应的是,中国的广义货币增速也开始了急升。2009年第一季度,广义货币供应量增速已经高达25.5%,远超央行多年17%的经验安全值。而之后的几个月,广义货币供应量增速迅速达到30%附近,截至2009年12月末,广义货币供应量余额为60.62万亿元,同比增长27.68%,增幅比上年年末高9.86个百分点,比上月月末低2.06个百分点;M1【狭义货币】余额为22.00万亿元,同比增长为32.35%,增幅比上年年末高23.29个百分点,比上月月末低2.28个百分点;M0【货币流通量】余额为3.82万亿元,同比增长为11.77%。
货币投放数据不仅创下中国近年来的新高,在国际上也排名前列,仅次于以色列在2009年某些月份达到的32.4%。同样试图走再通胀道路的美国,广义货币供应量增速却一直稳定在10%附近,欧元区国家为7%左右。让人费解的是,美联储和欧洲央行的基准利率水平远低于中国央行,但它们的基础货币却未出现中国这般离谱的暴增。这或许只能用行政干预来解释其中的玄机了!
就在两年多前的2008年第一季度,中国还在被8%以上的高通胀所困扰,而短短的一年时间之后,2009年年初通缩的幽灵却已经来临,而到了2010年年初,通胀似乎再次来临,这让人顿觉通胀转化为通缩也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
早些年一度被学术界认为是中国宏观经济分析第一把手的北京大学教授宋国青认为:“目前经济周期缩短,2008年以来中国经济形势转换之快前所未有。我们刚把通货膨胀理出眉目,通货紧缩来了;还没把通货紧缩研究完,通货膨胀又要来了。”宋先生的感叹,原因错综复杂,一方面与中国经济市场化程度不够密切相关,另一方面也与消费物价指数等经济指标严重扭曲有关,导致政府宏观调控部门和经济学家屡屡作出错误判断,一时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