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亲去世后,完成了牛津学业的默多克,于20世纪50年代中期在澳大利亚接手其家族的报纸业务,当时的业务并不算大。他于1968年进入英国市场,主打产品为低端市场小报《世界新闻报》;1973年,他购买了3家在圣安东尼奥苦苦挣扎的报纸,从而让旗下业务跨越了大西洋。随后10年间,他继续在三大洲购买英文报纸,提振其业绩,通过明智的投资、积极的合理化运营及工会谈判大幅增加了现金流。
在打造全球报业网络的同时,默多克也在其他一些媒体上做了一些不算太大的投资:在美国投资了几家杂志,在澳大利亚投资了一家电视频道。然而,直到1983年至1990年间,默多克才通过一连串的收购打造出如今的新闻集团:默多克在电影业收购了20世纪福克斯公司;在消费类书籍业收购了哈珀柯林斯公司;收购了几家地铁媒体电视台,在此之上建立了福克斯电视网;收购了“三角”(Triangle)出版集团,从而使新闻集团一跃成为美国最大的消费类杂志出版商;还收购了赔钱的“天空电视”和“泛美卫星电视”,而这两宗收购的本意分别是进军英国和美国直播到户的广播电视市场。
现代新闻集团最傲视同业的时段始于1990年。这一辉煌业绩并非脱胎于公司当时的出色表现,而是脱胎于公司当时的不良业绩。此前公司通过发行债券募集资金,投入了前所未有的收购狂潮——其中包括当时规模最大和第二大的媒体并购;而公司事实上已经破产。1990年10月,公司开始了与银行的谈判,结果非常不明朗。
究竟默多克是如何逃过一劫,并在接下来的十年里傲视同业呢?其超卓业绩有两个主要的原因,这两个原因都与人们最常提到的理由不沾边:人们常常将其归结于默多克推出了美国第四大广播电视网。我们会聚焦新闻集团在20世纪90年代的两宗成就,并对福克斯广播电视网波澜起伏的兴衰史作一番研究。
带我飞向月球: 英国天空广播公司的诞生
最为重要的一点是,当时的默多克在努力应付债务的同时,还陷入了一场花费不菲的战争:这场战争在英国打响,由默多克麾下刚刚起步的天空卫视业务对阵英国卫星广播公司。英国卫星广播公司的所有者,是一个由英国蓝筹媒体和零售企业组成的财团,背后有监管当局的支持。双方为了独家内容展开了白热化的竞争,好莱坞电影制片厂随即从中获利,在新片的付费电视播放权上收取极其高昂的费用。默多克加快了步伐,迅速搭建了一个技术含量较低的平台取代英国卫星广播公司的分销平台,击退了监管方面的挑战,同时派出上千名销售人员涌入市场,其中一些销售人员挨家挨户地向人们推销富有吸引力的设备和服务。在天空卫视起步一年之后,英国卫星广播公司才推出自家的服务,此时默多克拥有的用户已经超过100万。
默多克明白,对于英国卫星电视这个市场来说,先行者能够占领优势,因此他甘愿冒着公司覆灭的风险确立先行优势。先行一步让天空卫视得以实现了英国卫星广播公司永远无法达成的规模经济。
英国的广播电视环境中还有一些特别的方面,为先行位置赋予了格外重要的价值。在娱乐节目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供应商是官方机构英国广播公司,该公司是一家备受推崇但一潭死水的组织,其目标是打造公众应该观看的内容,而非公众喜闻乐见的内容。尽管政府已经允许再设立两家私有地面频道,但当时英国的节目仍然远远比不上其他地方丰富多彩。默多克认为,虽然英国电视观众并未有什么不满,但如果能破天荒地为观众提供广泛的选择,将创建出极大的需求。此外,英国的有线电视业务受到许多地理限制和监管限制,因此有线电视业务在总体规模上并不算大,同时也高度分散,因此天空卫视能够比英国卫星广播公司先行一步,所取得的优势将拓展到整个付费电视领域。
尽管英国卫星广播公司的资金远比天空卫视雄厚得多,但到了1990年年底,英国卫星广播公司的亏损已经达到天空卫视的四倍。1990年11月,两家公司进行了合并,默多克享有合并后公司50%的所有权和控制权,当时该公司在一周内的总亏损远超1 000万英镑。默多克用了不到9个月的时间,裁减了超过一半的员工,理顺了频道阵容,重新跟电影公司商谈了之前签订的稀奇古怪的交易,从而将合并后的成本削减了一半以上。
跟电影公司的谈判也有助于巩固公司在未来一段时间内的竞争优势——该公司已经更名为英国天空广播公司。把两到三家大型电影公司全年出产的影片加在一起,才能支撑得起一家富有竞争力的付费电影频道:事实上,双方的协议称为“总承包协议”,从而避免了就某部影片进行协商。英国天空广播公司当时是英国付费电视市场唯一一家主要服务商,这一点大大激励了电影公司与其重新协商长期协议。电影公司明白,如果英国天空广播公司在现有合同到期时不续约,对该公司来说代价并不大,但对电影公司来说却是极大的损失。此外,英国天空广播公司错开了各大片厂“总承包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