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陈超家的路上,唐莉一直都紧紧地握着我的手。窗外的景色一略而过,很典型的丘陵地带风貌,路面极不平整,泥水四溅,这几天一直下雨。老天,你是否在为我这样的伤心人垂泪呢?看渣滓的脸色,似乎在后悔把车子给弄出来了,参加婚礼之后丫的第一件事可能就是去洗车了。呵呵。既然有人跟我一起痛心,我也不必表现得过于伤心欲绝的样子了,看来人都是自私的动物,总能从别人的痛苦中挖掘出自己的快乐。我的心情好了很多。当听到小镇上一阵紧似一阵的鞭炮声传来,我知道,地儿就快到了。
婚礼,我们来了。
肖妮和陈超的婚礼在镇上档次最高的那家酒店举行,据说陈超的父亲认识里面的管事人员,能打不少的折扣。我怀疑这条消息是颜大炮为了照顾我的自尊心杜撰的,其实他多虑了,这种地方给我打多少折我也请不起。
门口竖着面红色的大木板,上面写着“恭贺陈超肖妮大喜”的字眼。我们拿过放在旁边的笔,胡乱在上面写了些诸如百年好合,永结同心之类的废话。我在门口瞄了半天,没发现收红包的人,只好又把捂热的红包重新收回兜里。
我们那桌都是大学的几个同学,相互之间都是熟人了,于是很热情地寒暄一阵。可能因为我的原因,主题基本不涉及这场婚礼,主要集中在同学彼此的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
就这么磕着瓜子喝水闲聊着,终于听到那个呱噪不安听说还是专门从市里请的司仪请新郎新娘入场的消息。夹杂着密切的掌声,肖妮和陈超挽着手出现在大家面前。这景象我太熟了,大学时每当在校园里见到陈超和肖妮这样一副亲昵的表情时,我都有种想打架的冲动。可今天,我再想打也没这个可能了,人家都已经通过了法律的见证,我可不想跟伟大的法律过不去。陈超比我还瘦弱的身材裹在那套质地良好的西服中,怎么看都有些滑稽的意思,这厮也跟我一样,大学阶段从不穿西装的,要不我也跟他做不了那么长时间的好兄弟。司仪先请陈超的父母发言,按理说应该肖妮的父母也在的,可因为相隔太远,也就没有到来。然后就是一个证婚人出来念了念结婚证。最可恨的是司仪那孙子在人念完后,像捧圣经一样地捧着结婚证,即兴来了段贫穷、疾病、死亡、永不放弃的提问,也他妈他俗了点吧?如果不是看在人家的婚礼上,我非把这厮拽出去痛殴一顿,让他下辈子也不敢做司仪。
菜开始一道道地往上端,大酒店就是不同,菜式花样繁多,我硬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把菜弄这么艺术为的是哪般,到最后不都是吃到肚子里变成粪的吗?酒也不错,是浏阳河的,奥运庆功酒,天知道五粮液凭这个牌子划走了多少湖南人民的钞票。看来今天可以喝个痛快了,因为经济的原因,我除了啤酒之外很少喝这么高档的酒,看老骚眼冒绿光的表情,可能也跟我一样地兴奋了。唐莉在来之前就跟我说了,要是你实在感到难受,等下就多喝点吧。看来唐莉至少很能体贴我的心情,我瞥了一眼正被司仪提些古怪问题的肖妮和陈超两口子,自我安慰了一番。
当司仪宣布开饭时,老骚已熟练地把包装打开,替每个人面前的杯子前斟满了酒。其实说每个人,也就是我、颜大炮和老骚三个人,因为我们这桌的女同学居多,他们的男朋友可能捍于雌威,只说不喝白酒而已。颜大炮已经兴奋地拎开桌上的饮料,替其余的人当起服务生来了。我知道这厮是在向熊猫邀功,以换得等下和我一起喝白酒的权利。众所周知,颜大炮和老骚是十足的酒鬼,我虽则不能喝酒,考虑到我今天的心情,绝对也是个不醉无归的主了。三个人,两瓶52度的浏阳河,够了,至少可以在我憋不住伤心之前把我灌倒。
好象过了很长时间,敬酒的肖妮和陈超两个终于转到了我们这桌。斯时,头瓶浏阳河已经见底,不过我还是相当清醒的。跟陈超干杯的时候,我把那个攥了半天的红包放他兜里。我敢打赌,这小子跟我喝的是白开水,这小子从来就不喝酒,眼见他转来转去地喝了十来桌也没半点事,这要按我以往的脾气,一定得当面戳穿的,可今天不知为什么,我拍着他的肩膀,硬是半个字也没说。一直挽着陈超的肖妮照样红光满面,脸上的笑容真切,绝没半点以往见我时躲闪的目光,虽然,那样更让我心动。发喜糖时,不知为什么我面前的糖怎么看上去都比别人多一些,因为在坐的都是以前的大学同学,很清楚以前我跟肖妮的一切,很意外地没跟小两口的不公正待遇叫板,我有些感激地看了这些曾经的同学一眼,终于还是什么也没说地就叫唐莉把糖收了起来。然而,再多的糖又怎么能把心底的苦涩驱走呢?颜大炮冲我很义气地举起酒杯的脸在我看来已有些模糊,我知道自己快醉了。
酒喝到**就有很多热闹的节目,无外乎常见的那些捉弄新郎新娘的小伎俩。反正我醉眼朦胧的,也看不太真切,只记得其中一个节目是有人用绳子系住个苹果悬在半空,然后要他们两人同时咬住,在经过一番艰苦的尝试之后,夫妻终于完成了这一高难度的动作。其实出这馊点子的人实在该千刀万剐,从渣滓的爆料中我已经得知肖妮已有了身孕,照理说陈超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