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是阮知微沉默离开。
她究竟承受了多少委屈,又是带着怎样的心情,看着他与害死程野的凶手亲近?
桑玥正要开口,包厢的门忽然被猛地推开,力道之大,让沉重的实木门撞在墙上发出一声闷响。
两人俱是一惊,转头看去。
林蔓凝脸色苍白得吓人,眼框通红,头发略显凌乱,呼吸急促地站在门口。
此刻,她死死盯着包厢内的沉宴舟和桑玥,眼神里交织着绝望、疯狂和最后一丝孤注一掷的挣扎。
“宴舟!你不要听她胡说!她是骗你的!她一直嫉妒我,所以才编造那些来陷害我!”林蔓凝的声音尖利而颤斗,完全失了往日柔美的腔调,她跟跄着冲进来,试图去抓沉宴舟的手臂,“桑玥她早就对我不满,她找到机会就要毁了我!程野的死真的是意外,你知道的,当时警方都有结论的!”
沉宴舟在她碰到自己之前,猛地站起身,避开她的触碰,“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不好意思,是我叫林小姐过来的,我说我手里有很多证据,让林小姐一起来听听。”
桑玥笑眯眯地解释道。
林蔓凝被她眼中的寒意刺得一哆嗦,这女人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太吓人了,她收到这则消息的时候脑子一下子大了,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来晚一步!
林蔓凝心中警铃微作,但面上依旧维持着伤感:“程野他……毕竟是我最爱的人,虽然过去这么久,还是难以释怀。”
“最爱的人?”桑玥轻轻重复了一遍,忽然笑了,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毫不掩饰的讥诮,“是啊,爱到可以眼睁睁看着他去死,甚至……在关键时刻,推他一把?”
“我……宴舟,你看不出来吗?桑玥和阮知微是一伙的!阮知微那个贱人,伙同桑玥来离间我们!她们嫉妒我能和你在一起!宴舟,你相信我,阮知微她算什么?她根本不懂你……”
“够了!”沉宴舟厉声打断她,额角青筋微跳。听到她口中吐出对阮知微的污蔑,那压抑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林蔓凝,事到如今,你还要演给谁看?桑小姐有没有伪造视频,你心里最清楚!程野是怎么死的,你也最清楚!需要我现在就报警,申请重新调查,让警方和技术部门来鉴定桑小姐手里的‘伪造’视频吗?!”
“不……不要……”林蔓凝听到“报警”和“重新调查”,吓得魂飞魄散,脸上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尽了。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当年那场被定性为“意外”的调查,以及事后她小心抹去的一切痕迹。
如果真因为桑玥手里的东西重启调查,她不敢想象后果。她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只能徒劳地重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宴舟,你听我解释……”
桑玥自始至终冷眼旁观,此刻才慢悠悠地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时,瓷器与桌面磕碰出清脆的一声响。
她看向几乎崩溃的林蔓凝,语气平静无波,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林蔓凝,重新调查也好。省得我再费口舌向沉总解释你是怎么‘巧合’地出现在程野出事地点,又是怎么在事后第一时间‘伤心欲绝’地找到沉总寻求安慰,一步步接近他,利用他对旧情的怀念和对阮知微的微妙愧疚,巩固自己的位置。”
她微微倾身,目光如冰刃:“需要我提醒你,在程野去世前一个月,你以他的名义偷偷转移的那笔资金,最终流向了哪里吗?需要我提醒你,你接近沉总后,通过沉氏的人脉,悄悄摆平了哪些原本可能对你起疑的调查吗?”
林蔓凝如遭雷击,彻底瘫软在地,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惊恐到极致的颤斗。
桑玥知道的,远比她想象的还要多,还要致命!
沉宴舟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决绝。他按响了服务铃。
很快,餐厅经理带着两名安保人员出现在门口。
“把这位女士‘请’出去。”沉宴舟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安保人员立刻上前,不顾林蔓凝微弱的挣扎和呜咽,将她架了出去。
哭喊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包厢内重新恢复安静,但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方才那场闹剧的纷乱与窒息感。
沉宴舟深吸一口气,转向桑玥,疲惫与痛苦交织在他眼底:“桑小姐,抱歉,让你见笑了。”
桑玥摇了摇头,神色稍缓:“沉总不必道歉。我只是提供了一些信息。至于怎么处理,是你的事。”
她顿了顿,看着沉宴舟眼中清淅的痛悔,难得地多说了一句,“不过,有些错误,一旦铸成,或许就再难挽回。沉总,好自为之。”
她没有提及阮知微的下落,但这句话,已然足够让沉宴舟明白其中的含义。他弄丢的,不仅仅是一个曾经爱他的女人,更是一份或许再也无法追回的真挚与宁静。
“另外提一句,今天的事你要多谢桑絮,是她来找我,让我将当年的事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