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起身离开。不一会儿，那乳娘便将人指认了出来。等护卫将那丫头带进来的时候，周老太太面色这才难看起来。
…这不是她给二丫头的人么。
这下是什么都明白了。周舒月脸色更为难看，看向上手坐着的人：“叔父，不是我，不是我！"明明是宋玉萍挑唆她这么做的，这么能都把罪名揽到她头上呢！
可惜，恰巧这时候她又犯了病，腿脚一软便晕了过去。“小姐，小姐。"丫头手忙脚乱搀扶。
周老太太一时又心疼，又觉得她不争气！连忙让人把她送下去，又让人赶忙请了大夫来。
上首传来一声很清淡的声音：“母亲，她在您身边这些年，实在太过骄纵了些。“他捻动手里的沉珠，说道：“您若不想管，待到我来管教的时候，就不是轻轻罚她抄书这么简单了。”
周老太太也是心神一凛。
“我知道……
她清楚这个儿子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且从不管内宅之事，要是有朝一日他要插手了，那舒月那孙女就麻烦了。她只能答应好好管教她……今日的事自然也是重罚。
这件事结束得很快，底下众人纷纷退了出去。梁鸢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便有人轻轻把她拉了起来。
“姑娘，您受罪了，老太太请您进去说话。"那婆子语气显见地和缓了许多，恭敬地请她进去。
又兰自然也松快了下来。
只是她往老太太那里去的时候，刚好与他擦身而过。“二爷。"她欠了欠身。
男人见她低着头，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也觉得好笑：“进去吧。”狭窄的过道内，梁鸢总觉得好像有些热。她连看他一眼都没敢，转身就往里跑了。
索性周老太太损了颜面，一时间只说了些安抚她的话。又赐了她东西，便把人放走。总算相安无事。
外头风雪甚大。梁鸢系了披风，正要带又兰离开，却猛地听见身后有人唤她。
“梁姑娘！梁姑娘……您留步。”
回头一瞧，见是一个陌生的丫头，她问：“怎么了？"以为是方才还有什么事。
那丫头道：“我是张小姐身边的，她醒了，念着要见您……“也不知道那小小的孩子，受了一同惊吓，怎么还能记得这么多人。一时间也笑笑，说道：“她说要找最漂亮的小姐，给她摘梅花的姐姐，我一想，可不就是您么！”梁鸢没想到那孩子还能记得她，只是两手空空：“我也没有梅花”她跟着那丫头到暖阁去。这里很暖和，掀开帘子，却先见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她愣了一下，急忙退开。
那正听大夫说话的男人也正好回了头，丫头解释了两句，才恍然大悟道：“是你啊，这丫头念着你，多谢你过来看她。"做父亲的没有什么不能包容的。张龄说着，便带着大夫到了外边去说话，把屋子让给了她们。梁鸢等他走后，才轻轻掀开了帘子。立马便见到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小姑娘看见是她过来，眼睛也马上就亮了，甜甜地喊了一声：“姐姐。”“可是我没有给你带梅花…“梁鸢握了握她的手，发现冰冰凉凉的，伸手替她捂着。也笑着看着这个女孩子。
屋内一大一小，笑容都十分干净。张龄送走了医者，想起方才堂上发生的事，一时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会儿，梁鸢也离开了，他才上前掀了帘子看看女儿，问她：“你很喜欢这位小姐么？"小孩子的眼睛是最纯净的，对喜欢的人会天然的亲近。小姑娘点头如捣蒜：“我喜欢这个姐姐.……”张龄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头，沉吟了一瞬，思索道：“你应该喊错了，她可不是姐姐。”
小姑娘不懂，歪着头问道：“不是姐姐，那是什么？”张龄笑笑，没有说话了，随即替她掖了掖被角，哄她睡觉。私事处理完了，便该聊公事了。张龄处置了两个乳母后，随即往漱石斋走去。大雪落了他满肩，他也毫不在乎地拂去，随即进了偏厅。那人不知怎么，好似十分喜欢宽敞的厅堂。弄得偌大一个院子，连厢房都没有，四处都是宽敞通透的厅室。他想要是周秉谦有了内人，这个院子恐怕是要大动一番的。
进门便见男人坐在椅子上，似乎正在等他来。张龄笑笑，戏谑道：“我就说你这里有客人，年前我来的时候，你跟我说那是你侄女……“哪门子的侄女，关系都不知道远到哪里去。却冒着雪也要去护着那姑娘。
厅内空无一人，周秉谦皱眉：“我这里有什么客人……不就只有你么。”桌案香炉袅袅。
张龄笑道："………我说的是你心里的客人。”男人不说话了。
被人猜中心思，他也不恼怒，只微微笑了笑，问他：“你见过她了？“那个女孩子很好，他觉得无可挑剔，自然承认地很大方。张龄却是难得诧异。
这个人从来对什么都是淡淡的，倒是难得见到一点类似于骄傲的情绪。就连说话都是笑着的。眉目间眼见的柔和了几分。他在心中不免为那姑娘加了几分砝码。
“方才芽儿念着要见她，便在暖阁碰见了……很不错的小姑娘。"只是他们年岁太不相当了，真的能过到一起么。张龄指尖敲了敲桌面，很有边界感的没有去打探这些事。
厅里又静了下来。
张龄问了张宗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