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于什么,快放开她!“梁鸢噌的一下就冲了上去,把又兰从地上拉了起来,用力地楼主她。凶巴巴地对着那绑人的婆子,气得头脑都不清楚了:“这是我的人,不是周家的,你们没有权利抓她!要问什么要说什么应该来找我才对。她忍着没有红眼眶。
周秉谦第一次见她这样激动,像个护崽的鹰一样……可是她自己都这么纤瘦弱小。
她是一个没有依靠的孤女,周家人都知道,连她唯一能倚靠的未婚夫都远在南山苑,就更没人给她撑腰了。一时间也无人理会她,只纷纷转头向周家二爷行礼。
尤其是周舒月,她是最胆大的性子,什么都敢做,却是在见到这位叔父的时候,也不免腾的一下坐了起来,认认真真地行礼,喊了一声′叔父。宋玉萍更不用说了,谁都知道周家最大的话事人不是老太太,更不是南边的三老爷。而是这位爷。
一时间也吓了一大跳,跟着喊了一声二爷。下人端来椅子。
周秉谦对她们没什么情绪,也不曾看一眼,径直坐到了上手:“行了,起来吧。"声音不见什么情绪。
众人好似都忘了方才那回事,上茶的上茶,捡炭的捡炭,堂中顿时静得有些让人害怕。
梁鸢抱着又兰安抚好一会儿,后知后觉身边寂静下来,都眼观鼻鼻观心,仿佛方才指控人的不是她们一般。只等着上面发话。而真正能做主的人,却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喝茶。梁鸢想…这才是他。冰冷肃穆,不怒自威。周老太太说道:“怎么把你也惊动了,不是什么很难查的事,都是后院的孩子太松散……“她看了看梁鸢,只想把这件事快速平息下去,给张龄一个交待,也让儿子不质疑她对内宅的管束。至于跟梁鸢有没有关系,她不是很想管。到底也不是周家的人。
周秉谦却看了眼那姑娘,只见她抱着的那个丫头,双手显然是被绳索用力绑过的。他捻了捻手里的珠串:“母亲说的查清楚,是指屈打成招么。”张龄坐在一旁,他本是木着脸听这场闹剧的。眼下见他亲自插手,不免抬了抬头。
“本也不是什么复杂的事,要让人查清楚也容易,您却依着底下人的三言两语,便要给人下罪名。恐怕不能服众吧。“他喝了一口茶,说话淡淡的,似乎也没有什么情绪。
却让底下的人觉得如有千钧。
宋玉萍缩着头往角落里躲了躲,没再站上前去。他指了指底下跪着的乳母:“你先说吧,把小姐从出荣禧堂到走失中间发生所有事,都清楚说出来,也让你们大人听一听。”他看了眼张龄。张龄也对他点点头。
屋内早已不如方才那样杂乱,众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眼下那婆子乍一见如此寂静,不免有些慌了神,说话也不如方才利落了。只能硬着头皮把方才的说辞又复述了一遍。
很快说完后。乳母本以为再没别的了,谁知却听见上手那位大人指了方才那丫头说话。
又兰没有哭,口齿清晰地把自己经历的都说了一遍。说罢又抬头看了看小姐。
梁鸢觉得她可太厉害了!又把她抱紧了一点。余光里,周秉谦只觉得这主仆两个,的确都是一个性子出来的。胆子小得总让人欺负,大事上去不含糊。他喝了口茶,不动声色地笑了笑。“你们一个说那孩子硬要跟着梁小姐走,一个又说乳母带着孩子在原处等候,说辞不一。“他沉思片刻,轻轻叩了叩桌案,门外立刻有侍从进来,他抬手:“去把方才跟着进了园子的人都召来,分开盘问,看梁小姐离开的时候,那孩子到底在不在乳母身边。”
他声音沉沉。一字一句,说话和缓又温和。梁鸢是个胆子很小的人,却在那么多人面前,第一次有一种踏实的感觉。是因为什么呢。
因为她很肯定,是有人会全然偏向她吗……她被自己这个想法深深吓了一跳!
这么一吩咐下去。一位乳母先顶不住了,手脚都出汗,差点当场晕过去。她们也是猪油蒙了心,听见周家的小姐要给钱她们打酒吃,高兴地立马走到了一边去,也不敢让那么小的小姐看见,怕她童言无忌,给她们抖落出去。谁知一回头小姐就不见了!
园子里那么多人。而方才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是看见小姐是她们弄丢的也不敢吭声,这下分开盘问,怕是什么都得问清楚。一个乳母当场汗如雨下,抖着声儿道:“不,不,我们方才说错了,小姐不是跟着梁姑娘走的……是,是我们。当下便把拿了酒钱的事说了出来,磕头谢罪。她们招认是意料之中的事。
男人"嗯’了一声,也没什么惊讶的,侧眸示意高尘:“把人带下去,方才园子里的人让她都指认一遍,弄清楚是谁给的酒钱。查到后直接拖出去吧。”拖出去……
众人皆是心神一凛。连带着周舒月也慌张了起来,四处寻找周玉萍,才发现她早躲到了最边缘的角落里。
就连梁鸢也不免咽了咽口水。
这里只有张龄是最平静的。他知道这位曾掌握过刑名,便知这都算轻的,且又是为了帮他女儿出这口气,便没有阻拦。…自家的下人没管教好,他也有责任。
不过一会儿,身旁的丫头忽然低声在张龄跟前说了句什么,他才抬头看了看友人,说道:“孩子醒了,我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