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把菜篮子放下了,“就当感谢你前几天帮我设计衬衫样品花色。”芝瑶成绩也不太好,托唐锦江的福,勉强拿了个高中文凭,打算去服装厂里当工人,已经参加了厂里的考试一-手工缝制一件衬衫。苏月月给了她点花色的建议,还教她一种特殊的针法。芝瑶一直记在心里。
苏月月从苏家跑了出来,是芝瑶帮忙找的房子,不然要在红川找一个不需要介绍信的租房,不是熟悉的人也找不到。芝瑶每天买菜做饭,混迹在市场中,这些隐藏在巷子的一些地方,怕是唐家都不太知道。
这么个勤快心思澄透的人,怎么会输给胡冬雪。嗯,唐高远眼瞎。
“你要不就回去吧,我看今早苏玉山开车往桐城那个方向去了,应该是回红叶村去找你了,你一个女同志呆在这也不安全。"芝瑶边扒饭边说道。自从苏月月跑了之后,苏家一直在找人。
特别是苏玉山,连芝瑶都在早市碰到过他两次,他脸上满是疲惫,眼里的红血丝藏都藏不住。
再这样下去怕是要报警了。
苏月月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抬头问道:“他回桐城了?”芝瑶点点头。
“让他们找吧,找了一段时间找不到也就忘了。“苏月月并不觉得她对苏家有多重要,唯一有点担心是卢海花和王保华。“他们对你不好是不是?"芝瑶试探性的开口,要是好,苏月月就不会跑了,随即她道,“还不是你以前太坏了,不过,你放心,我既然帮你找房子就站在你这边,我不会告诉苏家的。”
等芝瑶从苏月月处离开,她没直接回唐家,而是绕到附近的菜摊,跟卖菜的张大爷打听有没有更靠街面的房子,苏月月住的地方太偏了,胡同里人少,晚上黑灯瞎火的,她总担心不安全,想找个热闹点的,有事喊一嗓子都有人应。张大爷蹲在地上整理青菜,听芝瑶问起房子,直起腰来想了想:“靠街面的房子不好找啊,要么要介绍信,要么租金贵。”芝瑶连忙追问:“租金贵不怕,那房子在哪?我能去看看吗?”她却不知道她今早从家属大院离开的时候就没把后面的′尾巴'扫干净,在她走了出胡同后,路口对面处的巷子里传来黎晓峰的声音,“果然是这丫头,我就说没介绍信苏月月根本跑不出红川川,租房也不好租,没想到唐家这丫头竞然愿意帮她,她们两个之前我记得可也不太对付。”说着他朝旁看去,“玉山,现在怎么说,进去抓人?”这个抓字其实不太恰当,黎晓峰并不知道苏月月是为什么跑了的,但人本来好好的跟着回了红川,半道上也没瞎折腾,这突然跑了,怕是有什么原因,不过看玉山的样子他也不好开口问。
“不用。"苏玉山的面容清瘦了许多,这几天几乎是在不眠不休的找人。苏玉山没动,目光紧紧盯着苏月月住的小院方向,门帘还挂着,隐约能看到院里的石桌和石榴花。刚才芝瑶敲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了苏月月的“花猫脸”,一瞬间,这些天踩不到实处的心慌,终于有了点实感。她没事,还能自己生火做饭,虽然做得不怎么样,却也好好活着。他把人逼得太紧了。
黎晓峰觉得找到人就把人带回去,一个年轻姑娘跑出去,这万一遇上个地痞流氓各种可怎么办,再说,她一个小姑娘怎么谋生,难不成每天靠着芝瑶接济可苏玉山并没有再动一步,他眼底微微泛青,声音沙哑,带着点疲惫,却很坚定,“她喜欢住在这里,就让她住。”大大大
苏月月不知道胡同口的插曲,她收拾完碗筷,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翻着速写本。夕阳落在纸上,画里芝瑶炒菜的场景格外鲜活,连空气里的香味都仿佛能透过纸张闻到。
这么坐吃山空也不是个事,避了几天风头,苏月月决定出去找个地方摆画摊,红川市地段很大,是改革开放最先发展起来的城市,她住的这地附近有个旧货市场,听说人很多,也热闹。
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好,准备明天起个大早开摊了。然而,第二天苏月月是被煤炉的“轰隆"声惊醒的。窗外天刚蒙蒙亮,往常这个点,隔壁婶子的煤炉总透着股慢悠悠的烟火气,今天却格外利落,连捅炉条的节奏都带着股章法,像是在工厂里干活练出来的。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端着搪瓷盆去院外的公共水龙头接水。出门的时候却愣了一下。
就见往常空着的隔壁偏房门口,多了个煤炉,一个穿藏青色工装的中年男人正弯腰捅煤炉,袖口别着块洗得发白的毛巾,背上印着“红川机床厂"的字样在晨光里晃眼。
男人听见脚步声,抬头笑了笑,露出两排整齐的牙:“早啊,丫头,我是新搬来的,姓王,住你隔壁,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苏月月愣了愣,昨天路过还锁着门,也没听房东老太太说把房子租出去了,怎么一夜之间就突然搬来人了?
她“嗯”了一声,不习惯和陌生人多说话,还是个男人,于是接了水就往回走。
等收拾完苏月月抱着画架出门,想着一会走到巷口买油条和豆浆当早饭,可才抬脚走了几步。
面前就是早点摊子。
就在她门口七八步的距离,但往常卖早点的是个总爱眯眼笑的老太太换成了个穿工装的年轻壮汉,似乎是接手了卖油条的活计,胳膊上的肌肉把袖子撑得鼓鼓的,面无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