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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umb.43(2 / 2)

着孟寒初的发丝,他苍劲的十指收拢,揽紧了手中冰凉的牌位,脚步未停。原本晴彻的天空蓦地旱雷声大作,撕裂天幕的空雷响彻穷霄,忽明忽暗。臣子大乱,以为是天神降罚,在阻止这场荒诞的仪典,纷纷俯首叩拜,齐声高呼:“-一还请陛下停手,切莫再继续!”“一一还请陛下停手,切莫再继续!”

高亮的呼喝声与雷声轰隆隆地混砸作一团,一时分不清是谁在作响,混乱至极。

有东西一滴一滴地砸在人的乱上,晃得睁不开眼。是蔓延开来的雨。

淅淅沥沥的雨愈下愈大,忽而如同盆泼一般,瞬时从天而降,转眼间没过叩拜群臣的膝盖。新服像是吸饱了水一般,泅出深乱的暗色。太乱了。

瓢泼的大雨泼洒在孟寒初行进的眉眼之间,将他的发梢淋得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十分狼狈。孟寒初往前的步伐倏忽停住了,沉默地抬眼望了望惶惶落雨的天。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叫停这场荒谬至极的仪式时,孟寒初却郑重地将披在身上的大氅脱了下来,悉心地将牌位包裹起来,只露出“谢别安”三个字照在前方,顿住的脚步坚定而又缓慢地走了起来,前往举行封后大典的圣坛。没有人能拦住他的别安成为帝后。

没有人。

承明殿内,龙凤红烛高对,烛泪缓缓地流淌着,一直到底部。单色的轻纱被换成了红帐,轻轻地随风晃动着,各色瓜果铺在被褥上,桌上还摆着两杯合卺酒。

孟寒初小心翼翼地将谢别安的牌位从怀中取出,放在桌上。自打他举行完封后大典以来,这个牌位竞然丝毫没有沾上任何水珠,还是完好无损的模样。凤冠霞帔是孟寒初早些日子就命人赶制好的,华光流彩,珠玉圆润,无一不是进贡来的上好材质。孟寒初也换了一身暗红色的喜服,纹绣仙鹤图样,华丽至极,贺免祥瑞。他垂眸想要将沉重的凤冠戴到牌位上去,却总是因为太过庞大而滑落在一旁。

孟寒初反复试了五六次,最终放弃。他低着脑袋,恍若丧气的小狗,捂着脸低声哽咽道:“我真没用,明明是给你做的,却总是戴不上”紧接着,他抬眼露出一点可怜巴巴、却又带着一点希冀的眼神,仿佛没人要的小狗一般,在谢别安看不见的地方疯狂地摇着尾巴:“你不会怪我的,对不对,别安?”

“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空气中蔓延过一丝若有若无的木香味,那是谢别安牌位上发出的气息,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孟寒初的话语。

孟寒初便由此得到了那么一点点的安慰。

仿佛谢别安在同他耳语一般。

他阴鸷的双眸紧紧地盯着上面烫金的三个大字,一手拿起酒杯,倏忽又笑了起来:“别安,今日是你我大婚的日子……群臣所见,你便是我的皇后了,你赖不掉了,别安。”

“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人敢欺辱你。”

孟寒初将酒杯往牌位面前推了推,兀自将酒液一饮而尽,又哭又笑道:“别安,你喝啊。我们百年夫妻,不,下辈子也要一起,纠缠着分不开……我爱你,我爱你啊别安……

孟寒初像是疯狼一样抬手狠狠砸了一下桌面,怒极:“你怎么不说话,谢别安?你恨我!你恨我是不是?”

“你回答我,说话啊!”

殿内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之中,孟寒初喘着粗气,滞了片刻,涌上心头的怒意才像是熄灭了下来,眼眶有些酸涩。而后他又抓着牌位揽入怀中,通红的双眼欲要泣血,无声地张了张口,转而小声道:“对不起,我又凶你了…谁让你总是这样,不爱说话。”孟寒初闭上双眼,搂紧了牌位,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明明灭灭的烛火照在他披散及腰的白发上,反射出微弱的光线。白发垂落在乌黑的牌位上,遮掩去了烫金的“谢别安"三字,像是悄无声息地盖住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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