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第一场春雨落下时，王一水站在国防陆军大学南门口，手里攥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奶茶。雨水顺着帽檐滴在作训服肩章上，金属星徽映着路灯的光。手机震动，李小冉的消息跳出来：“到你们校门口啦，你在哪？
他抬头，看见马路对面撑着透明雨伞的身影。李小冉今天没穿那些名牌，简单的牛仔裤配白卫衣，发梢沾着雨珠，在灯光下像撒了一把碎钻。
“给。“王一水递过奶茶时，指尖碰到她冰凉的手。
“哇，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芋泥味？“李小冉眼睛弯成月牙。
“上次你说过。“王一水喉结动了动，“在西湖边那家奶茶店。“
李小冉突然踮脚亲了他脸颊一下。这个猝不及防的吻让王一水耳根发烫，手里的奶茶差点打翻。雨声忽然变得很远，他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柑橘香。
“寒假想我没？“李小冉挽住他胳膊，雨伞倾斜，淋湿了她半边肩膀。
王一水想起渭北的土炕和麦田，想起母亲粗糙的手和铁柱的耳钉。他低头看李小冉睫毛上细小的水珠，胸口涌起一股热流：“想。“
他们沿着学院路慢慢走，雨水在柏油路上画出蜿蜒的纹路。李小冉说起寒假去巴厘岛潜水，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对不起，我是不是...“
“挺酷的。“王一水捏了捏她的手，“我还没见过海。“
李小冉眼睛亮起来：“等夏天我带你去青岛！我姑姑家有套海景房空着。“她突然压低声音，“对了，清明我真能去你们村看杏花？“
王一水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起家里漏风的窗户和旱厕，想起父亲佝偻的背。但铁柱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别怂。
“嗯。“他听见自己说，“就是条件差，你别嫌弃。“
李小冉掐他胳膊：“再这么说我生气了！“她从包里掏出个丝绒盒子，“给阿姨的礼物，苏州真丝围巾，听说渭北风大。“
雨停了，云缝里漏下一缕阳光。王一水盯着那个精致的小盒子，喉咙发紧。他摸出手机，翻出母亲站在土灶前的照片：“这是我妈。“
李小冉认真端详：“阿姨眼睛和你一模一样。“她指尖轻抚屏幕，“真好看。“
那一刻，王一水觉得心里有什么东西松动了。
国际军校比武的通知贴在训练馆公告栏时，整个侦察系都沸腾了。王一水挤在人群最前面，目光黏在那张烫金边的通告上：第五届国际军事院校学员技能竞赛，参赛国家包括美国、英国、俄罗斯等12国，优胜者将获得西点军校交流学习机会。
“看第三条！“室友东子捶他后背，“武装泅渡和定向越野是你的强项啊！“
王一水攥紧拳头。他这两个项目训练中都是第一。如果能去西点...这个念头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想报名？“教官陈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这位参加过国际侦察兵竞赛的老兵抱着手臂，迷彩服袖口露出狰狞的疤痕。
“报告教官，想！“
陈剑锐利的目光扫过他：“体能测试明天开始，综合排名前五才有资格参加选拔。“他顿了顿，“这次比的不只是体力。“
回到宿舍，王一水把通告拍在桌上。西点军校四个字像块磁铁，牢牢吸住他的视线。李小冉的电话就在这时打进来。
“国际军校比武？“她的声音透着兴奋，“我查了资料，去年中国队拿了团体第二！“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西点交流生可以带家属参观呢~“
王一水耳朵发热：“还没选上...“
“你肯定行！“李小冉的笃定让他胸口发烫，“对了，周末我们去香山吧？听说桃花开了。“
挂掉电话，王一水翻开训练笔记。最后一页夹着张照片——李小冉站在雷峰塔前，阳光给她轮廓镀了层金边。他想起寒假时那个在奢侈品店局促的自己，想起铁柱说的“别怂“。笔尖在纸上重重划下：目标—综合排名前三。
香山的桃花开得轰轰烈烈。李小冉穿着淡粉色运动装，头发扎成高马尾，在石阶上轻盈得像只蝴蝶。王一水背着双人份的矿泉水和零食，作训服后背洇出汗渍。
“歇会儿吧？“李小冉掏出手帕给他擦汗。山风拂过，几片花瓣落在她发间。
下山时天色已暗。抄近道穿过一条小巷时，三个染发的青年堵住了去路。为首的红毛叼着烟，目光在李小冉身上来回扫视。
“兵哥哥带妹子玩啊？“红毛咧嘴笑，露出镶金的门牙。
王一水把李小冉护到身后。第二个混混突然伸手想摸李小冉的脸，王一水抓住那只手腕一拧，对方惨叫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