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一线,陈永兰也不喜欢拿别人的东西,简永共不相信“转世神胎”这个迷信说法,不想借故揩大伙的油,总是不肯要,也不准陈永兰接下来。见识了简永共的刚正后,人们便做陈永兰的工作,他们开玩笑说:“我这是给孩子的,又不是给你的,日后等这孩子出人头地了,记着要她加倍还我的这个供果,要她还我便是了。”因为东西也不是什么值钱的贵重礼物,只不过是一个红薯、一把花生之类的食物,盛情难却的情况下,只要简永共不在身边,陈永兰也会欣然受馈。但这事要给简永共知道了可不得了,所以陈永兰极少要别人的东西。
但这阻止不了人们对胎儿的敬仰。他们不管简永共一再坚持孩子不是神胎,人们还是多半相信,他们多想早日看到这位“仙女”下凡啊!就这样,胎儿在众人的关照下,在母亲的腹中孕育并成长起来,直到她顺利出世。也正因为如此,她的降生才变得那么不容易。而这个美丽的传说,深深地影响了简素凤的一生,让她的人生富有了仙气,有了神秘感。
冬天到来的时候,陈永兰的身子慢慢地不便起来,为了照顾她,大队上派她到村里的供销店卖东西。陈永兰识字不多,但为了完成组织上交给的任务,硬是下功夫自学,把店子搞得红红火火的。在卖东西的过程中,她有很多机会赚钱,也可以趁机揩公家的油,拿点公家的东西自己用,但她没有为利所动,没有为自己谋半点私利,更没有拿过公家半点东西。
自私与无私就这样共存着。李岚生下了一个儿子,见人就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儿子的过人之处,也想别人把儿子象陈永兰的胎儿那样捧得很高,但别人看不起她的自我炫耀,对她的自吹自擂冷嘲热讽,要表扬也总是阳奉阴违。为了照顾儿子,她竟然连工分也不挣了,全心全意地在家照顾孩子。她对儿子百般喝护,可她有个弱点,总是怕儿子冷着,就是在很热的天,还帮儿子穿很多衣服,可又听不进别人善意的劝告,别人说了她,她还不高兴,把别人骂得狗血淋头。别人对她自己的自吹自擂和善恶不分很气愤,说了几次就不说了。但陈永兰却为了她好,还是总是唱反调,总是不顾她的喜不喜欢,还是提出善意的想法,这使李岚气急败坏。看没有人喜欢她的儿子,却总是对陈永兰的胎儿献媚示好,她妒忌极了。看好朋友怀了个人人称奇的胎儿,她不满地对群众说:“不就是一个胎儿吗?有天大的本事,还不是胎儿?你们看,我的儿子才是天才,才几个月就会叫人了。你们看,我的儿子脑壳大,以后一定是当大官的料。我就不信我的儿子比不过她家的胎儿!”
当着陈永兰的面,李岚也唱高调地讽刺着说:“永兰啊,不是我说你,也许你就和春美一样,一辈子就生一个女儿呀,你要有思想准备,要想着以后的路。要不,生下这个要不能生了就和他离婚,免得下半辈子造孽。”
陈永兰听了朋友这话十分伤心,心里也总是忧郁不安,生怕自己真的只生个女儿就不生了,也怕怀孕时一不小心破了胎,连这个孩子也没了。就这样,她成天患得患失,生怕有什么闪失。精神抑郁使她成天在人后流眼泪,加上营养不良,使胎儿在娘胎里并没得到什么优生条件。陈永兰虽然一直悲观,但她在心里想,以前没生孩子都跟着他过了这么多年,就算以后真的不能生了,她也绝不离开他。自己这辈子吃了太多苦,她要让女儿过得幸福,自己吃了没读书的苦和亏,她要送女儿读好书。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陈永兰的肚子终于挺起来了。村里人总是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位小家伙出世,总是一见到陈永兰就笑着问:“你家的小菩萨怎么还不出来呢?”
陈永兰也想孩子快快出来,可她急不来。
春天在忙碌中来到了。
1977年6月7日,是农历四月二十一,这一天是个好日子,住在简永共家前面的简永海家嫁女儿。简永海这年多来恢复了公社的公职,他感恩这些年村里人对他的关照,所以请了全村人喝这杯喜酒。他家不但杀了猪,会用白米饭招待大家,还有鸡、鱼等好多好吃的。在当前的经济条件下,能这样操办喜事的人家并不多,陈永兰半夜听到简永海家杀猪的声音就睡不着了,她心里满怀着兴奋,食欲让她一再吞口水。嘴馋的她想吃肉,想吃那种肥嘟嘟的肥肉。想着那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她就再也睡不着了。怀孕以来因为家里穷,过年也没什么好的,特别是做为公社代销店的管理员,每天面对着想吃的零点却不能吃,这对一个嘴馋的孕妇可真是考验,所以能吃一餐鸡鱼肉禽全有的大餐,是她盼望多时的日子了。自从接到简永海家请客的喜讯,她就每天都在心里盼望这一天快快到来,说来可怜的是她只是想吃一顿好的而已。
简家大队为了搞好大津水库的建设,完全按照了简永志的方案进行生产。同时放松的还有对村民自主养鸡鸭猪狗等家禽的管制,村里虽然没明文说可以养,但对豢养户不管也不再过问。这样的模式大大激发了群众的劳动积极性,简家到处都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劳动场面。简永共对这种瞒而不报的生产方式有疑虑,但看这种模式能促进工作,也就没有多说什么了。但他严格按规定要求自己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