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刚刚入秋,眼看要进入一年中雨水相对丰沛的雨季,空气中已经有饱满的水分子蓄势待发,空中密集的云层让分明是午后的天却显得格外的黑沉,车厢里沉闷的让人发狂。
白芍浑身酸疼的从车厢里爬起来,伸手撩开车帘,“怎么才午后这天就阴成这样了。”忍不住发牢骚,想起出宫时自己恨不能插翅逃离的情景,此时万般的后悔,她该去渐渐夏冰阳,不说同行,好歹要他给她这个出远门的门外汉准备些东西,这下可好,也不知道晃晃悠悠走了多少天,浑身的骨头节都快要被颠簸散架子了,车厢里的一块小毛毯连夜里御寒都有问题,更别说对付倾盆而下的大雨了。
“乾,前面有镇子么?”
乾抖了抖手里的缰绳,好一会才道,“回郡主,奴才一直在宫中做事,这,对道路不甚熟悉。”他说的已经是相当含蓄的了,可停在白芍耳中无意识给自己打了个闷棍。
她是个白痴,混蛋加三级。
当时挑马夫的时候为何不选个经验老道的呢?光敲着他一张白净的脸,一双渴望的眸子,便癞蛤蟆糊了眼睛把他留在身边,这次可好,一个路痴外加另一个白痴路痴,要平平安安的回到江南山庄简直是个笑话。
她也不是没想过就此离开也是好事,可梦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她既没有一技之长,又人生地不熟,且还是个男尊女卑的时代,谋生何其容易?
忍不住叹气,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雾蒙蒙的天,突然无比怀念气江南山庄那张舒服的大床,想起那些个看得吃不得的黑心妖孽。
胡思乱想的时候,脸上突然一凉,紧接着豆大的雨点‘扒拉扒拉’往下掉,很快形成一帘雨幕。
“妈的!”白芍咒骂一声,连忙缩回车里,从角落里翻了翻,倒还真是找到了一件蓑衣,撩开车帘递给外面的乾,“穿上。”
乾接过蓑衣披在身上,视线已经被雨水模糊,前方的道路很快被雨水浸染了,越来越泥泞。
马蹄子越跑越慢,到最后,右边的车轱辘竟然陷在路边的一个坑洼里。
使劲挥了两下马鞭,马儿被打得乱叫,马车依旧陷在坑洼里出不来。
车里的白芍从车里探出头,“怎么了?”
“轱辘陷在坑洼里了。”
尼马,还能更倒霉点不?
白芍无语,翻身跳下马车。
“郡主,您怎么下来了?”乾连忙解下自己身上的蓑衣照在她身上,可只这么一会的功夫,大雨就已经将她身上的单衣打湿,湿漉漉的衣服如同第二层肌肤一样紧紧的贴着她的身子,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少年的脸一红,连忙别开眼,拼命拉着马头的缰绳往前拽。
白芍摸索到马车的后面,推着厢向前用力。
“不行,还是用不上力啊!”乾的声音从马头传来。
白芍苦逼的看了一眼一脚的黄泥,忍不住望天,雨水打在脸上生疼生疼,“尼马,我想念那滚烫的板油马路,我想念那冒着黑烟的四轮小轿车。”
雨幕阻隔的声音,乾只听见她嘀嘀咕咕的呢喃,也没明白她说了什么,松开手里的缰绳跑到后面,“郡主,你先去树下避避雨,我自己来。”
“树下?”白芍翻着白眼看着小径两旁的林子,一株株参天的大树有两人合抱一样粗,忍不住苦笑,“你要我去树下避雨?”
乾点点头,“那树叶密集,呆在下面就淋不到了。”
白芍忍不住一笑,摇头指天,空中划过几道闪电,伴着雷鸣声消失在远天尽头,“你妈,不,你娘没告诉你,下雨天不能在树下避雨么?”很好,这个时候给个无知小青年普及一下科普知识也不错。
乾莫名的摇摇头。
“会被雷劈的。”
说着,话音还没落,远天之处划过一道巨大的闪电,如同云层里转出的一条蛟龙,在灰蒙蒙的空中翻腾飞舞,紧接着,一击响雷轰然炸响。
“啊!”白芍惊呼一声,缩着脖子往远处的一个小山头看,乖乖,一个巨大的老树被雷击中,整个树冠焦黑了一般,另一半染着赤红色的火焰,一股黑烟直冲天际。
在扭头看乾,已经吓得目瞪口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远处的那个转眼间被雷劈焦的大树。
“好吧,看来也不用我解释了。”说着,拉了拉蓑衣,目光王远处忘,“那是什么?灯光么?”伸手指着林子深处的一点光亮。
乾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得心中一喜,“郡主,是火光,或许前面有个破庙什么的?”
下雨,破庙,落魄的侠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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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芍忍不住翻白眼,却也掩不住心中的兴奋,冲进马车抱出一只装着贵重细软的包裹,“走,咱们走过去躲躲雨,啥时候雨晴了在回来想办法把这混蛋马车弄出去。
乾应承了一声,开始去解马鞍。
白芍知道他是要把马也牵过去。
那是个有些年头的土地庙,里面供着土地爷,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