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饿的自私么。大爷严厉起来,表示要分享。
马叔解释:“帐算错了,老程头算的是468,咱们算的是……528。”说着话把老程头给的记账单子递给了大爷,大爷带上花镜,较着自己的条子一一对照起来,口中念念有词。
“白糖二斤,6块,嗯;白布一尺,7块,哦对;味精一包,哦在这里,嗯五毛;香烟,4条,……4条,咦?不对了,怎么老程头的单子上给记得3条。少一条烟。”大爷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马父接过,点头确定,传给马叔,马叔点头。三人皆点头。确定问题就在那里。马母、婶子和大娘仍是不说话地关注,不知状况的保持沉默。
三兄弟开始回忆。
大爷讲:“我确定,我是从老程头社里拿了两条烟的。”
马父说:“我拿了一条。”顿了片刻,说,“我确定。”
马叔不甘示弱,说:“我也拿了一条。”思虑片刻,说,“应该是。”
“到底拿没拿呀?”,大爷和马父都齐刷刷瞧着马叔,马母、婶子、大娘也觉得问题出在马叔身上,站在一处盯着马叔。
马叔紧张了。表示压力很大,支吾着讲:“应该……有…这么回事。”见状况没有好转,继续,说:“我也记不太清楚了。兴许没有。”
“那应该是三条了。”大爷像得到了事实的肯定,摘下花镜下了最后结论。
马父附和,表示同意。心说,反正横竖正好要么少算,总之自个儿没做赔本就是了。
三兄弟窃喜。
马母、婶子和大娘不知搞没搞清状况,不过看样子事情已得到解决,便放下心来。
气氛刚见好些,就听见一串爽朗的女高音,像瞅瞧好了时机,打窗外飞进来:“哟!都在家呢?”
是馒头房的女人来收馒头钱。
那爽朗女人白胖,像个馒头,也着实是个亮堂嗓门,一腿迈进来,身子还没全进,便顾自地啰嗦起来:“我呀,卖完馒头,刚好从这里路过,看街门敞着,想是肯定在家的。这不,您瞧,齐全着呢。”说完高声大笑,想掩饰自己编谎的尴尬,又像是觉得气氛不好,想努力把这里搞的热闹起来似的。
显然,失败了。大爷摆着脸,在昏暗的灯光下,嘴巴一张一合:“馒头账是吧?多少钱?”,说着话,打着哈欠搓把卷烟,点燃起烟袋,嘬了一口,吐出来,烟气在昏灯下缭绕,更显迷蒙,马父和马叔不禁地也打起哈欠。几天没休息好的,都累了。
那白胖女人倒精神抖擞,高亮着嗓门,冲着大爷喊:“哦……您要了二百斤的馒头,再加上后来又送的五十三斤,退了二十一斤,算下来是……二百三十二斤的馒头,您看对吧。这样算下来,一共是三百七十三块钱,零头就给您抹了吧,就算您三百七十块钱好了,您看是不是?”女人嘴角功夫练磨得利索,说着话把条子放在桌上,“您对对?”
大爷戴上花镜,举着烟斗看了看条子,示意大娘核实核实,大娘从口袋里掏出另一张条子,凝视片刻:“嗯,是二百三十二斤。”
那女人冲着大爷笑了笑,大爷把钱次序递交给那馒头女人。先给了个三百,然后添上五十,问对不对,馒头点头,这才下定决心似的伸出二十,做完这最后的了账。
结清完馒头钱,白胖女人并没有要走的意思,依旧站在那处,明显着一脸难色的样子,伺等着大爷发问缘故。
大爷问:“还有账?”大家都一个意思。
馒头女人一失先前爽朗情态,轻声低语的支吾起来:“是……这样的,那什么,薛宝儿他娘,从咱们馒头房佘了一袋发酵粉不是,说你们家移葬老人倒腾到过人家好大片儿地。”那女人说到这里,识懂颜色地瞅瞧眼大爷,本知此事是不论自己嚼耳舌的,故发声低下一度调,“说是记到你们家账上,到时候跟着馒头钱一块儿算来着,还说,这事儿你们是知道的。”
“不知道!”大娘带上恼气了,“这事儿我们不知道!”,带着恼气。
“移骨,我们是给了他家钱的。怎么这会子还出这没道理的事儿?哦,凭什么她家拿了东西使,任要记我家账上?是看哪个好欺负了不成?”马母沙哑着嗓音辩理儿发泄胸中不快。
“就是欺负人!不能算!让他自己个儿给你算去。这不是钱多钱少,这就是欺负人!”马婶子也怒不可遏。
馒头女人急欲补充点儿什么,刚咧动下嘴……马母,婶子,大娘又开始了第二轮口枪舌战。
馒头女人本就觉此事屈理,强忍说出也只为碰个运气罢了,谁想遭际如此,再是尴尬不过。没有立足之地的连连摆手,明显下风,招架不住了。
整个过程,几个男人没有讲话。只看着这场没有悬疑的胜利在眼前扩大。男人沉默,有时是表示对女人纵容。
在村里,好多事,譬如像这样的事,男人为顾及面子是不好出来争执的,这时候女人就显现出她的作用强大。往往能说出自己心中想说的,骂出心中想骂的。要么怎么说,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肯定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