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多嘴的女人呢。
大爷始终阴沉着脸色,嘬着烟斗,萦绕在烟雾里。毕竟是一家的主事,大摸端详火候已成,便止下了这场论骂。咳了咳讲:“让薛宝儿娘自个儿给你算吧。这不是我家的账。”
馒头女人悻悻地走了。
馒头女人走后,马母,马婶子和大娘还在意犹未尽、愤愤不平的嚷骂,大家是真动气了,不性感的女人往往总是这样感性,对一件上心事能唠叨一辈子那么麻烦。大爷,马父和马叔显然不满意了他们的继续争执。太乱了。不过,男人心里不满意,仍顾碍大体情面,都不好讲出来。依旧保持沉默。男人沉默,有时是表示对女人忍耐。
此时天色已晚,才清算两处,眼下还有多处账目,决定明日再行处理。原由分账是件大事,几个兄弟合账葬母,凡事讲究均摊合理,着实是个针心活儿,视目眼下灯昏夜深,大家几日劳累疲乏没得安睡,早已是哈欠频频,眼皮沉得像栓了沙袋子,加钝了脑袋,锈得像转动不起的磨盘。大爷几次三番把两千五说成二百五,马父纠正过一次,马叔纠正过一次。到了最后,再没人纠正了,因为三人皆头脑昏昏地承认二百五就是了。
反观此刻,马母、马婶儿和大娘,却在一处兴味浓浓地讨议着薛宝儿他娘为人行事的短处。
“今儿就到这里,先散了吧?”一个哈欠,“清账了,分账啦,还有一些其他能分没分的东西,明儿再清。”大爷实在扛不住了,又一个哈欠,“这连续几天劳累了,大家谁身上也不轻巧的,别再糊涂人算糊涂账了,哪里算得清。”,大爷仰头打了个长长哈欠,敲打着桌角,散落掉烟斗余灰。
说散就散,大家都一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