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躺倒在草丛中。我已经在这片草原上足足绕了七圈。一次又一次地路过巨狮的尸体。不管我怎么注意。还是会回到原地。
体力已经消耗殆尽。虽然不分白天黑夜。但我确信自己已经走了四十多个小。脚掌都已经起泡。浑身上下都被野草割得血迹斑斑。又痛又痒。真是苦不堪言。
无生老母。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我跌落下來也是被动的。我并不想见你。求求不放过我吧。
在草原上转悠的时候。我不断的在心中默念。但却再沒有接收到一丝一毫的音讯。仿佛已经被抛弃在了这无人的空间。除了开始时的八头巨狮。就再沒见草原上有任何一只动物出现。甚至连虫子都看不到一只。
我明明是直直的朝着那片矮树林走过去的。穿过树林之后认准了树叶浓密的方向一路向前。但最后总是兜回來。我也曾有心用野草做好记号。但每次回來之后却总能看见自己做的记号笔直的伸向远方。并沒有偏颇。那为何我又会回來呢。
仰面看着天空。这片草原上沒有一丝风。也沒有一点声音。整个空间就我这一个生命。一股前所未有的迷茫和孤独感涌上心头。那种憋屈让我仰天长啸。但却沒有任何的回应。
饿了。
木然地走回巨狮的尸体旁。那么热的天。尸体早已经开始腐烂和发臭。
沒有食腐的动物。也沒有蛆虫。这个草原已经让我沒办法用正常的思维去理解。我也不在乎这些了。撕扯着尸体上的腐肉。用红莲火燃起一堆野火。炙烤了一下就大嚼起來。足足吃了十多斤肉才填饱肚子。
就那么躺在尸体旁。我酣然入睡。这么长时间已经透支了我的体力。急需睡眠來补充。这草原也沒有任何生物。即使有我也不担心。要杀要吃悉听尊便。
等我醒來的时候。时间仿佛沒有前进过。尸体依旧散发着恶臭。我依旧还睡在原地。就连那堆野火的灰烬都沒有一点变化。这是要把我憋疯吗。
我不相信无生老母会这么无聊。她将我弄到这空间里來。一定有她的目的。这只是一次考验。一定是考验我的心志。只要我不放弃。就一定会走出这片草原。
想到这里。我决定再走一次。站起身來。又向那片树林进发。在穿过树林的那一刻。我终于发现了区别。前面的七次。草原都是一望无边。而这一次。我却远远的看到了一片巍峨的雪山。洁白的山顶熠熠生辉。
一声欢呼。朝着雪山的方向。张开双手像疯子一样狂奔在草原上。总算有了新的风景。也算是有个盼头。不管前面有什么。总比在原地打转來得强。
周围的景物随着奔跑不断变化。绿色的草原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越來越矮小的苔藓地衣。植被越來越稀疏。不知不觉就到了苔原带。虽然还是沒见到人影。但起码前方的雪山越來越清晰。我相信无生老母既然用雪山指引我前來。必然是有她的道理。
当然。周遭的温度也渐渐降低。好在我体质已经又强横了不少。丝毫不惧寒冷。只是一门心思朝雪山奔去。
急冲过一个山坡。谷地里终于出现了人类活动的迹象。一坐圆顶的宫殿出现在了面前。我心内大喜。有宫殿自然就是有人。这么长时间与世隔绝。真是太憋屈了。
也顾不上自己野人一般的模样。一路狂叫着直直地从山坡上冲下去。无生老母一定就住在里面。终于可以从这鬼地方出去了。
來到宫殿门前才发现它是如此的雄伟。殿前的广场上布满了一排排的莲座。莲座之上雕刻这无数的神佛。每一个都慈眉善目、法相庄严。穿行在佛像之间。只觉得自己的心境无比平和。耳边似乎能听到梵音禅唱。当真是神奇无比。
走过了数千尊神像。终于來到了宫殿门前。
殿门外饰一条长长的石阶。石阶全是由白色的石头堆砌而成。平整光滑地延伸上去。让人不忍心踩踏。石阶的两侧。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对女性的雕塑。这些雕塑和前面的神佛又不相同。全是披金戴银。穿着丝质衣物。看起來有如真人一般。
我在石阶前犹豫了一下。突然瞥见台阶下有一口大缸。立刻大喜着走了过去。缸里果然装满了纯净的雪水。水面倒映着青天雪峰。仿佛缸里也有一个世界。我不由看得呆了。
水缸里的世界也有宫殿、有草原、有城市、有乡村。缸里的游鱼就是这世界的居民。生老病死都在其中。不就和我们一样吗。我们在自己的世界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为了所谓的功名利禄殊死搏杀。会不会也只是另一个更宽广的世界中的一口大缸。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从定神中醒來。我一步步走到了缸边。缸里倒映出一个邋遢的人影。长发已经及到肩膀。与胡子眉毛连成一片。脸上已经黑得看不出眼色。浑身也是衣衫褴褛。着实吓了我一跳。
这难道就是我吗。为何我才觉得沒过多少时日。头发就已经长成这样长了。在摊开自己的手掌。赫然发现自己的十指和掌心已经黑得看不到半点白色。指甲也长到了一寸多长。像鹰爪一样锐利弯曲。指甲里也是一片乌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