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鱼落回河面。我姿态优雅。入水带起些许水花;但那巨鱼却沒有看过跳水。直直地落下。溅起了漫天的水花。
我不知道那炸弹的威力到底有多大。自然不敢停留。借着巨鱼掀起的浪花游到了岸边。不是自夸。当年村子里三十多个孩子。我是数一数二的。摸鱼抓瞎。潜水老蚌。都是一把好手。
一上岸立刻滚到了一棵大树后面。全部过程只有几秒。才藏好身子。就听得一声巨响。河面炸开一个十几米宽的深洞。溅起的水花飘到了十几米的高空。像下雨似的滴落在岸边的植被上。沙沙作响。
再看河面。殷红的血水染了一圈。无数白的红的碎肉浮在水面之上。巨鱼早被炸得粉碎。
我看着那些鱼肉。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來。这么长时间的折腾。早饿坏了。老人常说:生鱼熟肉。日本人也最爱吃那生鱼片。面前既然有大块的鱼肉。我为何不学学他们吃一次生的。
越是这么想。肚子也是叫得响。箭步冲出树丛。淌进河水。捞起一块三四斤重的鱼肉就咬了一口。
完全沒有腥味。肉质鲜美、原汁原味。细细品咂起來居然还有淡淡的甜味。果然是美食。
也不知道是饿坏了。还是那鱼肉真的很美味。我一口气就吞下了那三四斤的鱼肉。但还是觉得有点饿。真想再捞一块。那危险的感觉又临近了。而且比上一次更加强烈。
一扭身。身后赫然是一只大的吓死人的丑恶生物。长着硕大无朋的嘴巴。
鳄鱼一样的鳞片在红光的映照下散发出妖异的光芒。圆滚滚地身子不见任何足爪。配上一个大的不合比例的脑袋。足足有两层楼那么高。更要命的是它的脑袋上只剩下一张巨大的嘴。眼睛什么的都消失不见。倒是上鄂里有光芒闪烁。难道眼睛长到了嘴巴里。怪不得大嘴一直张着。走路怪不方便的。
來不及瞎想了。刚才只管吃肉。完全忽略了注意周边的环境。现在是想跑也跑不掉了。
那丑恶生物从尾巴开始蓄力蠕动。一个挺身冲我扑來。巨大的身躯铺天盖地。我失去先机避无可避。一时楞在了原处。
巨大的气流夹杂着腥臭从头顶卷过。那怪物似乎飞过了头。“噗通”一声落入宽阔的河面。
不绝于耳的咀嚼声响起。我扭头一看。发现高估了自己。在一大堆不会反抗的鱼肉和一个虾米之间。那怪物明显忽略了我的存在。刚才那一扑只是为了更快地吃到那鲜美的鱼肉而已。
侥幸躲过一劫。伸手再撩过一大块鱼肉。缩回了树丛。这个酷热的环境。还真的孕育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正思索着。岸边有“轰隆隆”地震动起來。几只更为庞大的怪物被血腥味吸引而來。为了争夺鱼肉厮打起來。一时间宽阔的河面巨浪翻腾。到处是鳞片和血肉。一片混乱。
巨怪间的战争。我这虾米就不搀和了。胡乱地吃完了手中已经被烤干的鱼肉。在树荫下思索起现在的处境來。
看着迷蒙的红光。离开河岸是不可能了。但要想走出这火热的世界。见到无生老母。究竟该往上游。还是下游去呢。
此念一起。心头突然一凉。仿佛注入了一道清泉。温润清爽无比。同时一个声音响起:孩子。往下游來。我等着你。
我一下惊呆了。这声音完全不是圣者。而是另有其人。与我交流的方式是一样的。但高下立判。圣者每次來都搞得我头晕目眩。但这个声音却让我舒服得飘飘欲仙。难道这就是无生老母的声音。
得到了指引。身体也充满了力量。探出头往大河的下游望去。河水弯弯曲曲向远方绵延。完全不见尽头。到底哪里才是下游。如果就这么走着去。既要躲避红光。又要忍受高热。还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到目的地。我得想个别的法子。
正在苦思冥想。河里的动静却渐渐小了起來。怪物们基本上吃完。也打完了。一道巨大的身影飞來。正是之前长角的怪物被更厉害的角色扔了过來。一下子砸在了我藏身的大树上。树干裂成了两段。上面的一截倒入河内。若不是还有些树皮连着。早就被河水带走了。
我见此情景眼前一亮。那巨树中间居然是空的。空洞的大小完全能后让我舒舒服服地躺着。这不就是现成的船吗。既可以躲避红光酷热。又能顺利到达下游。真是天遂人愿啊。
等那怪物慢慢爬走。我攀上树干。在断裂的地方塞上一个微型的炸弹。定好五分钟后爆炸。自己则迅速钻进垂进河水的那段树干的空洞里。等着做免费的旅行。
“轰。”
巨大的冲击波将树干之间的连接彻底摧毁。我所处的树干剧烈震荡着砸在河面上。一阵颠簸之后慢慢平缓起來。顺着宽阔的河面向下游飘去。
那些在水里打斗的怪物也被炸弹发出的巨响吓了一跳。四散逃开。看着它们狼狈的模样。我舒舒服服地缩进了树干。享受着这得來不易的平静。冰凉的河水沁入树干。使得树干也变得清爽无比。树洞里凉飕飕的。与外面酷热的世界隔绝起來。真是太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