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针锋相对呢?这种一眼就能看透对方所思所想的本事,就成了两人手里刺向对方最锋利的武器,也是自己身上最薄弱的死穴。
“哗啦——”
袁孝辰忽然单臂一扫,石桌上的酒坛、酒斛、小菜,都尽数唏哩哗啦的掉落在地上,排着长队也难买到的千里醉沿着石阶一层一层的流下去,被月色一映,闪着粼粼的清光,晃着人的眼睛,散着引人垂涎的酒香。
“我袁孝辰……明人不做暗事,”袁孝辰伸手拍了拍袁状瑟瑟发抖的肩膀算做安慰,一脸苦笑的去瞧仍自毫无表情的袁宝和一脸诧异的令狐澄,一字一句的沉声说道,“红眼楚白先于你们来找我,并没怪我和袁状暗害他的那码事儿,反倒解释说三公子失踪,世子爷放心不下,派他出去寻找。三公子,你是爱玩、爱酒、爱美人的混世祖,怎会想到去那穷乡僻壤?”
袁宝看出袁孝辰今夜与平日不同,瞧着令狐澄的双眼都带着杀机,而令狐澄十五年来一直在刀尖上求生存,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跟自己换酒,定然是察觉了什么,故意那么做试探袁孝辰的。
她以为自己什么都想到了,却没想到袁孝辰这么做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楚白。
楚白跟他说了什么,他信了,连对令狐演都改称“世子爷”了。这是什么信号?令狐演给了他什么承诺?他要站在令狐演那一边,跟令狐澄,跟自己,做对手?
袁孝辰看透了她的心思,哑着嗓子强笑道:“袁宝,哥哥是重承诺的人,从前跟你说过的什么话,都不会不作数,你不用怕;你今日不帮我,帮他,我也不怪你,是你被这绣花枕头蒙骗了——别急着摇头,你怎么就知道错的是我,不是你?你对这位三公子极为重要,是不是?你从袁家村出来,便再没走出他的监视是不是?那你有没有问过他,到底为了什么,会以渤海王府公子的千金之躯,乞丐一般躺在落霞镇的死胡同里?”
令狐澄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怀疑我?我去落霞镇是父王命我出去办事,我办完了顺便四处玩一玩,谁知被恶匪劫了……”
“三公子武功盖世,谁人不知?居然能被野匪劫了……”
“那有什么稀奇?楚白的功夫也强于你们三个,不也把一对双眼毁在你们的手里?”令狐澄摊开双手,看起来越发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