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尽杀绝吗?我当时心里怕极了,比看见大火烧塌了房子还要害怕,就转头跑了。”
小七看了看令狐澄,令狐澄明白此刻追过去的是小七的人,便点了点头没说话。
令狐澄曾派小七追查红杏的下落,后来得知红杏生了袁宝两日就跑了,袁宝在被族人活埋时遇上了大善人袁大山,被袁大山偷偷买走。
小七的人一路追查到袁家村,还没进村就看见了袁家村的大火,还看见二蛋子往村外逃,等饶过雷公河追过去,二蛋子已经无影无踪。
二蛋子那边还没说完:“等我瞧着没人追我了,就爬上棵大树想当时的事儿。袁家村里除了袁宝那孽种,都是世代住在村里,最远也就去过镇上,更不会跟谁结下烧村的大仇。定是那孽种。”
令狐澄好看的眉头越敛越深。
他转头瞧了瞧隐藏着袁宝的花窗,想象着袁宝在窗子后头听二蛋子一遍又一遍的喊她孽种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又想象在袁家村时,是不是所有人都这样喊她。
二蛋子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定是听家里、村里大人那么叫她、喊她,才如此理所当然的喊她孽种。
而且,当他们遭遇了烧村的大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袁宝。因为别人都是“老实本分”的当地人,只有她是个外来户,还是个“孽种”。
就连那夜庙里,袁孝辰都跟袁宝说:“你虽是个坏种,对大壮倒是不差。”
而袁宝,竟坦然接受了这样的称呼。
令狐澄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他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心情。
他费了很大力气才收回心思,让自己的听觉恢复,听二蛋子继续说下去:“……村里人都知道那孽种从那儿来的,我就去那儿看看。去了一打听,果然前几日有几个外乡人来过,身量什么的都跟追我的人差不多。”
令狐澄压下心里的各种心思,松松垮垮的歪靠在榻上,了然似的笑道:“所以你觉得,是有人找袁宝寻仇,查到了袁家村,还烧了袁家村。”
“嗯。”
“所以你见到袁孝辰以后,听说袁宝还活着,就故意说看见了烧村的人是小七,好让袁孝辰哥仨以身犯险?”
“嗯。”
“袁孝辰也是袁家村的吧?他爷爷还是什么袁神医,可能你娘还吃过袁神医配的药呢。”
“呸!他家惯会欺负乡邻,小小的一剂桂枝汤就要人九个大钱,怎么不去抢?还有那袁孝辰,从小就欺负村里的孩子,谁敢不服就把谁打得鼻青脸肿,他以为他是谁?听说还交了好运,跟渤海王府的混世祖交上了朋友……”
“咳咳,”令狐澄握拳咳了又咳。
“对啊,说的就是你。我不说你是混世祖,难不成你就能饶过我?”二蛋子挺直了腰背,一副不服不忿的样子。
令狐澄笑道:“我倒是无所谓,你是死是活都跟本公子没有一文钱关系。倒是旁人……”他转头冲那花窗高声叫道,“宝宝,我把他交给你,随你处置,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