呛到了吧,我再给你倒一盅,”
范廷亮又给水芙蓉倒了一点酒,水芙蓉说:“以前你说你是范廷亮的参谋,又说你是范廷亮的弟弟,我知道你都是在骗我,但是我万万沒有想到你就是范廷亮,”
范廷亮说:“那你想象中的范廷亮应该是什么样子,”
水芙蓉捏着酒盅笑了一下,说:“我想象中的范廷亮应该是一脸的络腮胡子,扫帚眉灯笼眼,宽腮大嘴,面如锅底声如洪钟,”
范廷亮说:“你想象力还真丰富,你说的哪里是人,分明就是《西游记》里的妖怪,”
水芙蓉说:“你这个样子怎么也和我想象中的范廷亮联系不上,”
范廷亮吃着菜喝着酒,说:“真实的范廷亮是不是有点让你失望,”
水芙蓉急忙说:“不是不是,我就是想不到你这样的大人物会是……这个样子,”
范廷亮说:“什么大人物,盛名之下其实难副,人捧人捧上天,你怎么好像知道我是范廷亮倒有些拘谨了,这样的话我宁肯我不是范廷亮,我宁肯永远是小石屋里的那个小混混,你和我说说笑笑的,恼怒了还要打骂我几下,”
水芙蓉看了看范廷亮,说:“我从來沒有这么近距离地接触过你这样的大人物,以前我还以为你们这种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
范廷亮说:“天上的神仙还有动凡心的时候,不要这么拘谨嘛,來,我和你喝一杯,酒喝多了就放得开了,”
范廷亮和水芙蓉吃着酒菜说说笑笑,心里一阵阵泛着酸楚,范廷亮就是这么一个人,他内心的苦内心的痛永远不会让别人看到,在别人面前他永远装扮出一副乐观开朗的样子,和水芙蓉在一起分分秒秒都如蜜汁一般香甜,可惜这样的日子即将一去不复返,他马上就要到仁京赴死,想到这里谁的心又能够平静呢,
水芙蓉喝了几盅酒,微微有点醉意,她摸着脸颊说:“我感觉我的脸热得发烫,还有一点麻木,”
范廷亮说:“嗯,不错,你这小脸泛着红光,比涂了胭脂还要漂亮,”
范廷亮的夸奖让水芙蓉心里美滋滋的,她借着几分醉意,热辣辣的目光盯着范廷亮,“你成亲了吗,”
水芙蓉突然问了范廷亮一句,范廷亮呆愣着想起了吴美娇,心里很不是滋味,“你不提我倒忘了,我还得写一封绝笔书,麻烦你帮我送出去,”
听到范廷亮有家室了,水芙蓉难掩心中的失落之情,范廷亮一把抓住了水芙蓉的手,水芙蓉有些惶恐,看着范廷亮,范廷亮神情严肃,说:“我是个将死之人,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段日子里能有你陪着我,我感到很知足,享受着你的温存我死而无憾,我也沒有什么歪心邪念,就是想和你说说笑笑,然后安心地上路,”
水芙蓉扑到范廷亮的怀里哭了,嘤嘤哭泣之声令范廷亮心碎不已,“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
范廷亮拍了拍水芙蓉,说:“净说傻话,我是朝廷钦犯,你救我岂不是要掉脑袋,你陪我聊聊天喝喝酒我就知足了,”
“不行,我……”
水芙蓉抬起头想要说什么,范廷亮压住了她的嘴唇,“不说这些,不说这些,我给你背一首诗,李白的《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