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上做了一个抱的动作:“然后你头、手、脚同时发力,三个动作要一气呵成。头顶胸,往后压,双手使劲把对方往自己身上拉,再用力把对方提起来悬空,对方失去了重心,胸部被头重击,腰又被双手箍住,脚又悬空,必然往后仰,无论他多大的力气,都只有倒地认输。”
小国有听得津津有味,要公上给他示范示范,公上教了两遍,小国有觉得完全领悟后,又不甘心地问:“摔跤你教了我技巧,那你把我摔在水沟里,又是怎么搞的呢?”
公上好不骄傲地笑着:“刚才电影里的阿庆嫂不是说‘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胆大心细,遇事不慌’吗?你们突然慢步下来在一起嘀咕商量着什么,我就判断你们要开我的玩笑,所以我假装不知,但实际上我每时每刻都在注意你们的一言一行。”
公上得意地看着他:“你跑来偷袭我时,我听到了轻微的脚步声,而且月亮照着你的影子,我根据影子判断,你已经到我身边。谁知碰巧了,我一出力刚好击中你的背,哪个时候你正往前冲,有一股惯力,再加上我推你的力,所以你控制不住,摔到水沟里去了。”
小国有听了公上的解释,很尴尬地笑着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你学了什么神仙**,后面长了眼睛?好,明天再玩,今晚上睡觉了。”小国有把公上送到门口,便高兴地回家去了。
公上见爸、妈、三姐他们都睡了,独自进临水小屋。
睡前他想在床头柜上找书来看,书没有找着,他看见玻璃杯中有钱,便倒出来一数。一分的、二分的、五分的硬币和一分、二分、五分、一角、五角、一元的纸币很多,他数了一下,总共有八元九角肆分钱。
农村的孩子,身上从来没有拥有过钱,特别是八元多钱,要买很多吃的、穿的、玩的。
他心念一动,想拿两、三元放进自己的口袋里,但一想:这是不是爸在考验自己?为什么把钱这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这里不掩不盖?对!肯定是在考验我。大爷说过:不是自己的东西不能拿,不该得的东西即便是别人送给你,都不能要,就是冷死、饿死都不能去偷、去抢,人活得要有骨气、有志气。
他想着颜品文说的话,认为自己未经爸同意,便想拿钱,这就是偷,他难受极了,心里默默地说:“我不该这样,我不该这样,请神仙原谅,请神仙原谅。”
他一边恕罪,一边把钱原封不动的放回杯中,然后躺上床睡觉。
自从到西昌后的第一天晚上起,晚上睡后一个多两个小时,都要无端的想到父亲死了后双目紧闭,很安详,尸体长长的摆在门板上,穿着寿衣,青面白底的寿鞋,拇指掐着食指中间。
今晚也一样,刚一躺下,他又想到大爷死了。每天晚上想到这些,他都要骂自己大逆不道,但无论怎么骂,他都要反反覆覆地想。无论是睁眼还是闭眼,这样的情景就一直在脑海里面出现。
颜中才当了包工头,在家里呆不住,一年四季都是在外面跑。今年他带着颜定成及原来干活的乡亲到了普雄,安排好活后,他便经常在成都。
颜中才在成都呆了一段时间,六月初一乘火车回资阳,在临江寺会车时,他见颜碧玉和公上站在对面的火车上,他大声喊了两句“公上、公上。”由于两车相隔,没有喊应。
待火车开动后,他感到很奇怪,自个儿问道:“他们在火车上干什么?这么大热天气,要到哪里去?”
在资阳他又呆了十多天,想到很久没有去看父亲,他决定赶车回老家一趟。有一个每天开车到伍隍的客车司机叫魏圣国,是魏清华一个生产队的人。按班辈,颜中才和魏清华应该叫他为“大叔。”
魏圣国当兵转业安排在运输公司开车,因技术好,便又安排他开客车。颜中才是个见面熟,魏圣国既是老乡又是大叔,颜中才坐车自然就不给钱。到了老家,颜中才下车。
此时正是农忙季节,颜品文在大门口放了三个箩斗窝,三个孙子坐在箩斗窝里,颜品文双手要麻包谷,双脚要分别不停地揺动箩斗窝,三个孙子才不会哭。
民间的儿孙满堂和绕膝之乐纯粹是胡扯,简直是没完没了地活受罪。
颜中才走到地坝里,见到父亲这样,心痛地喊了一句:“大爷,我回来了。”
颜品文听到喊声,停下手脚,抬头一看,见是中元,高兴地说:“你跟老子怎么回来了呢?天气这么热,回来干啥子?”
颜中才走到阶檐上,坐在一条板凳上说:“我回资阳办点事,顺便回来看一下你。”
“老子好好的,你这么忙,有啥好看的?”
说着说着,箩斗窝里孩子们又哭起来了。颜中才见了心烦:“不晓得叫他们自己带,这么多,这么累,这么烦,你给他们带啥子带?”
“他们成天都在忙,现在又农忙,他们怎么带?老子是带孙子的命,我不带不被人说死。”
颜中才感到很无奈。中午,颜定安收工回来,颜品文叫他一起陪大哥吃饭。第二天一早,颜中才给了二十元钱给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