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颜定平带上母亲给他收拾好的行李,也就是几件换洗衣服,告别父母、弟、妹出门了。
他顺着马路一路到了南津驿,已是晌午。他饥肠辘辘,举目无亲,在馆子里吃了一碗面后,正不知如何是好。他灵机一动,向对面走来的路人问道:“请问大爷,你晓不晓得哪里有石匠在打石头?”
颜定平长得一表人材,青衣黑发,直似神明降世。他的肌肤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琉璃的光芒,霸气逼人。他只是随便穿件青色的土布衣服,其容貌和风仪,让人觉得他像天使。他脖子上长的一块十多公分长,二、三公分宽的朱红色胎记并没有把他显丑,反而还衬托出他的美。
路人见这么一个标致的小伙子向他问路,高兴的指着东方:“有有有,场那边的下坡口就有人在打石头。”路人激动得一口气说完。
颜定平说了一句“多谢!”然后朝场口方向走去。
到了场口下了个坡,果然见四个石匠在一个岩坎上打石头。他快步向石场走去,见有两个石匠在甩大锤。
大锤有几十斤重,两头小,中间大,中心的小圆孔上穿着一根小木棍,木棍约有四尺长,石匠要用双手前后抓住小木棍,将大锤举过头顶,然后将大锤用力打在脚下四尺高的铁钎上。
打大锤要有力气,而且还要打得稳,打得准。力气小了根本就拿不动,稍有闪失,十分危险,连人带锤摔下岩。凡是石匠打大锤,都要喊口哨,见什么,喊什么,特别喜欢喊年青姑娘和妇女。
此时马路上有两个年青妇女过路,举大锤的石匠抓住机会,抓好大锤,口中长长的吆喝:“哎……呀……,么妹儿长得乖——哟”,将大锤举过头,用力砸上岩下的铁钎,同时再喊一声“哎……呀……”又把大锤提上来,交给另一个石匠。
旁边的石匠接过大锤,又如法炮制:“哎……呀……我想用手牵——哟”。砸中铁钎时,又喊了一声“哎……呀……”。如此轮回几次,岩石就会断层,在几个铁钎处开一条缝,石匠就可以按规格取材。
打完大锤,都要歇干。四个石匠坐在石场上抽叶子烟。颜定平乘机上前:“几位师傅,你们打石头好好耍,好好看,喊的哨子好好听哟!”
四个石匠同时看着他。其中一个有四十来岁,长相端正,光着上身,体格健壮,看起来是个很老实的师傅。此人见他长得乖巧,笑眯眯地:“怎么?这么好看,好听,好耍,你想学,想拜我们为师吗?”
这个玩笑开好了。
颜定平借机突然下跪:“正是,我就是来投师学艺的。”他不管此人认不认帐,“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他连叩了三个响头,然后跪在地上不起。
受拜的师傅手忙脚乱,忙起身语无伦次:“我……我……我是给你开玩笑的,你……你怎么能当真?快起来,别当真。”
其他三个石匠哈哈大笑,其中一个大声嘲笑:“哈---哈,杨成明,你今天运气好,收了个乖徒弟,人家拜师礼都行了,你还敢不认,不收?!”
杨成明挥着手急道:“我是说来耍的,那能当真?!快起来,不算,不算。”
颜定平跪在地上:“师傅不收,徒儿今天就不起来。”
众人见颜定平一本正经,人又乖巧。另一人说道:“看来他是当真来学手艺的。这个小伙子逗人爱。老杨,收下吧?你再不收,我就要收他当徒弟啰?”
此激将法中听,受用。杨成明借机笑着:“我今天运气当真好,出门就捡了个徒弟。好吧,既然你已拜我为师,我就收你为徒,起来吧。”
颜定平高兴的站起来,又喊了一声:“师傅。”从此,颜定平学艺当石匠。
两个月后,杨成明带着颜定平去了大足县龙台镇打石头。按行规:学艺三年,学徒不能得工钱,只跟着师傅吃住。颜定平到了龙台,钱没挣着,却交了桃花运。
本地一位十八岁的姑娘,名叫李玉珍,贫农成分,长相十分甜美。俊俏的脸上挂上一双水灵的大眼睛,高高的鼻梁,一笑就露出两个惹人爱的小酒窝,两条小辫搭在双肩,显得特别的清纯可爱。
杨成明与颜定平到龙台打石头,没地方住,她家离石场不远,杨成明便借她家的一间房屋暂住,故有此奇缘。
她和颜定平一见钟情,爱得死去活来。她父母见颜定平长得英俊,又在学手艺,便同意把女儿嫁给他。颜定平高兴极了,把李玉珍带回资阳老家。
颜品文、宋明香见儿子带了一个漂亮的姑娘回来做媳妇,万分高兴。
此时正值夏天,酷热难当。颜定平下午带李玉珍和公上去转山,转到大潮土,张子洪带着全生产队的男、女劳动力在坡上掰包谷,看到这天生的一对,都赞不绝口。唯有张子洪不屑一顾,看都不看一眼。
大潮土右边有一个牛滾凼,里面装的水很深很清。天气太热,颜定平脱了上衣和下装,穿着短裤便跳下去洗澡。
李玉珍穿一件红花上衣和一条裙子,见颜定平一个人在水中游得欢畅,她没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