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滴溜溜转了两圈，静止不动。“这样就可以了吗？"她有些不敢相信。
龙却没有再回答，歪头枕在爪上，缓缓合眼。“……谢谢。"她低声道，转身出了石室。周意没在研究中心的员工宿舍里找到闻人万里。一问才知道，老教授被送回去没几分钟就倒下了。她在军区医院的ICU里见到了人。
现在不是探视的时间，但特工们送她过来时并没人阻拦，顺利地进了门。人的寿命确实不可预测，随时都可能被死亡带走。闻人万里大概经过了一番抢救，此刻神志还算清醒，正在吸氧。“大师…怎么来了。”老人现在讲一句完整的话都很困难。屋里没有第三个人，周意在病床边坐下，也不说什么寒暄和问候，从兜里摸出那枚绿色珠子，塞进老教授手中，慢慢攥紧。刹那间，珠子爆开无数璀璨的碧绿光线，围绕着闻人万里一圈圈收紧，结成翡翠色的茧。
光线织就的茧是半透明的，她能看到躺在其中的人惊愕的表情。这团光茧从翠绿变成浅绿，颜色越来越淡，直到完全消失。床头监护仪的数值顷刻产生了变化，心率、血氧、呼吸、血压……所有指标回到了正常值。
“周大师……?“闻人万里试着抬起手，摘掉了给氧面罩。“十年，"周意彻底放下心来，“他答应给你十年的时间。我只能争取到这么多。”
闻人万里察觉到身体的变化，虚弱和衰败仿佛被坚实的高墙挡在远处，像个二十岁的小年轻，从病床上弹坐起来，瞪着眼睛，语无伦次：“什么…您……“教授，低调点，"她微笑，“这样的机会可难有第二次。”“您怎么……"老教授苏醒后，终于说出第一句完整的话：“那您怎么办？”“您付出了什么代价？”
一哭二闹三上吊算吗？这个绝对不能说。
“没什么，"周意只答应不对龙说谎，又没承诺不能对人说谎，“他很欣赏您。”
“冷漠的存在，偶尔也会被纯粹的信仰触动。”“十年……“闻人万里喃喃道：“十年？”“十年！”
“我、我要回去工作，工作！"闻人万里没找到鞋，干脆不穿，光着脚往外跑。
周意没阻拦，龙说死不了，肯定就死不了。他不会骗她。
这样的事不可能瞒得住，一个小时后，她就被请到了指挥中心。“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周意直言，“不可能。”“周女士，"有阵子没见的“最多星”将军声音一沉，“这项能力的重要性…周女士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
“这项能力不属于我，"周意恢复了那种总是疏离中又带着几分疲惫的神色，“我只是执行者。”
“是吗？"将军半信半疑：“再沟通一次也不行？”“您坚持的话，"她平静道，“我可以请求他，让您亲自面见。”“相信只要给出的价码合理，袍会应允的。“她一脸真诚：“当然，虔诚最重要。神厌恶欺骗和谎言。”
“最多星"将军犹豫了：“我们会好好考虑你的提议。”“对了，"将军又问，“教授还有多久？”“不清楚，"她摇摇头，“谁又能揣度神的思想呢？也许明天，也许一百年。教授能得到这份眷顾实在太幸运了，我也没有这份荣光。”周意没待多久便被放了回来，她不担心别的，人类的科技对神力是无效的。闻人万里冷静下来后，罕见地准时去了食堂吃饭。十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并不一定能让人在一个领域有所突破。不过这对于老教授显然是针强心剂，整个人如同春雨后又冒出嫩芽的枯树，重新焕发生机。
她不觉得这也是本源能量带来的效果，毕竟不死不代表活得高兴，最有用的不过是那份念想。
想到这，她顿了顿，又想到了龙。
龙自然是不死的，那么袍的念想是什么？
她加快了回公寓的脚步。
明天，明天吧。
再去见袍的时候，想个办法哄哄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