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无趣，有的人会认为无法从配偶身上得到更多自己想要的东西。”“久？“袍笑了一声，调子很轻蔑：“人活百年，也能算久。”跟你比的话，乌龟王八也比不过啊。
想归想，周意可不会顶嘴。
阴影空间内沉默片刻，龙悠悠开口：“人不喜欢遵守契约。”“只是一部分人。"她更正道。
至于是大部分还是小部分，别问。
“周意，我允许你贪心，"龙盯着她，“但你是我的新娘和妻子，不准有情人。”
停停停！说什么呢？是不是太诡异了？
周意目瞪口呆，半响挤出几个字：……知道了。我没有情人，以后也不会有。”
有了之前的经验，她长了记性，不再试图纠正，否则多半只会越绕越乱。默默把辩驳的话都咽回肚子里，她低着头装恭顺。还好她现在是单身，不然被这头龙发现，岂不是要被炒成夫妻肺片。龙对这个回答感到满意，补充了一句：“我只和你有契约。”其实你还和谁有“新娘”契约，有多少份契约，真的都无所谓的，不用专门强调。
“太荣幸了。”她一板一眼道。
龙没听出她不阴不阳的语气，继续说明：“上界那些神就是在过度追求'有趣′的途中灭亡。”
“没有尽头的时间，足够让神动摇和迷失，袍们向孤独屈服了，所以他们死了。”
“作为胜利者，我战胜了袍们，也战胜了孤独。人类的百年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不用担心我会因′无趣′和利益毁约。”周意微怔，袍是在向她保证？安抚她？
世界好像颠倒了，信徒向神祷告，而神在没有信仰的空间里，对她，对一个骗子宣誓。
他没必要欺骗她，自然也没必要就自己的行为对她做出什么保证。可袍确实这么做了，感觉很……奇怪。
此情此景下，她的惯常作法应该是立刻用尽溢美之词表达自己的感激，狠狠阿谀奉承一通，再套几个有利于自己的承诺。但那些信手拈来的话突然从脑海中溜走，她问出口的和心中想的截然不同：“神也会孤独吗？”
“会。"龙并不避讳这个话题。
“神有很多权柄，而掌控时间的权柄是唯一的。所以，绝大多数神的思维也会在与时间漫长的对抗中受到磨损。”
“他们在其中迷惘，忘却诞生之初的澄明。为了找回清醒，为了不陷入更深的麻木，袍们开始渴望变动。”
“有神寻求那份时间的权柄改变现状，为了成功，必须有足够强的权柄抗衡。他们尝试的方式就是自相残杀，夺取对方的权柄，积累力量，上界之战因而起。”
难怪。活了那么久，肯定无聊疯了。
周意对神没有真正的敬畏，也就不感到吃惊，毕竟人也差不多。她想了解些别的事，官方肯定会为此出高价，于是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龙的眼睛微微偏移，回忆起来：“以你们的历法计算，大概……四十二万年前。”
“神的战争打响后，波动的力量泄露，人才发现了神的存在。以前的人，把那段时期命名为′天神纪。”
“四十二万年，只是一场战争的时间？“这数字太大，搞得她都要对年代失去概念了。
“半场，"龙答得很平淡，“我阻止了后半场。让袍们继续下去，大概还要再打四五十万年。”
他的回答渐渐和之前的梦境重叠，她确认了一遍：“是因为人向您祈祷？”龙的眼睛晃动起来，似乎是在黑暗中甩了甩头。他停下后，悬在阴影中的绿眼睛挪近，左右移动着来回看她。“人的记性都这么差吗？”
“我给了你记忆，关于那些人，关于我。不记得了？”周意终于露出了愕然的神色：“那个梦……我的梦，是您给我的？”龙看她的眼神像在看傻子：“当然，否则你怎么可能窥见神。”“我醒来后，一直在找你。你是唯一一个还记得我存在的人，所以我选了你，告诉了你我的真名。”
她总算懂了，绝对是半本旧书的缘故。她一直借此声称自己是“龙巫"，终于引来了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