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她恰好是那个勉强能够沟通的解闷玩具？
横竖她也没得选，能明确这头龙暂时没什么交恶倾向，总是件好事。至于退休问题……还是等她能熬到退休年龄再说吧，反正外面那些工作有生之年也未必干得到退休。
“是。“她的心态放平了，答应得干脆。
“我还能问您别的问题吗？"她想到自己的疑问，有点忐忑。“问吧。"龙对此很慷慨。
他不喜欢人的声音，聒噪。
但是，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我的同胞，那些遗迹外的人，"考虑到这头龙的阅读理解能力似乎有点缺陷，她必须说明白点，“他们询问我与您的联系时，我一一”“我不喜欢你说谎。"龙没等她说完，打断道。周意被噎住了。
那真是完了，在这短短两天时间里，她说过的谎何止这一句。不仅如此，未来她依旧会说谎。她这个人就活在谎言里，以此为生。龙的眼睛缓缓放大-一袍正在靠近，凝视她：“牢记我们的契约，你是我的新娘，这是你的一生中，唯一不可亵渎，不可忘却的。”一般人听了这话就该老实了，不过周意也不是一般人。她从中听出了些别的含义。
他的意思是，只要不破坏这份“新娘”契约，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向池提出更过分的要求？
她立刻付诸于行动：“可是，“新娘′这个称谓放在契约里，会不会对您不够恭敬？″
这个叫法听起来真的很别扭。
“恭敬？”
龙品味着这两个字，蓦地嗤笑一声。
“周意。“他叫了她的名字：“人对神，从不恭敬。”“一群连我真名也不曾铭记的小虫，如何谈论恭敬？”“你们只是渴望又畏惧，不得不屈从于这份力量。”“你甚至攻击过我。”
糟了。
周意顿时低下头。
然而龙没有表现出怨恨，也没有流露出哪怕一丁点愤怒，他的语调始终沉稳："有趣的尝试。”
“以前没有人这样做过。”
“你比他们不恭敬得多了。”
他平静地陈述着，末了又道：“不过我想知道，你执着于此的原因。”周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龙比她设想得要理性得多，也可怕得多，袍甚至不可能被愚弄。她以为的成功，只是因为他不在乎。
而她还要为此感到庆幸，庆幸过于遥远的差距让他不屑于报复。她也连带着想明白了他为什么会"不求回报"，不过是她能给的、人类能给的所有东西，神不在乎。
有一点她没想错，从某种角度来看，这确实是一场游戏。神的游戏。
整个世界都是神可以随手修改的数据，闻人万里说的那些要以国家做单位计数的人命为“交易”的代价，极大概率是某位神心血来潮寻求的乐趣。周意才消退的恐惧又开始蔓延，她总以是否擅长玩弄语言来判断交谈对象的智慧，这是个坏习惯。
她深吸口气，放弃了时刻伴随自己的甘言巧辞，咬字有些用力：“新娘’这个词在人类的语言中含义很特殊，有些歧义。我想，是过去的人和您建立契约时产生了误解，它不应该出现在人与神之间。”“我不知道人类说的新娘是什么，"龙说，“人类向我许诺了一位新娘，我要你，这是契约，为什么不行。”
这头龙在这方面怎么这么一根筋。
她硬着头皮道：“我没有想要破坏契约，只是……新娘是人类在结为配偶的仪式上对女性的称呼，用在这是否不妥。许多人以为，能通过这样的称谓获得祖额外的关照。”
“配偶？"龙又听到了个新奇的词汇。
事实上，人类的大多数概念在他看来都很新奇。为了不把这头龙绕进去，她只解释了最经典的组合：“一男一女结为配偶，会长久陪伴，互相照顾，孕育后代，人类就是这样延续的。”“所以，"龙语速很慢，像是在一边思考一边说话，“你只能做你配偶的新娘。”
她感觉这话听着哪里不太对，但又没什么不对的，迟疑地点头：“……是的。”
龙翡翠色的双瞳亮了亮：“那么，我允许你做我的配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