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她晕船之时,他也是这般单膝跪在自己身前。
然场景虽相似,心中所想却全然不同。
她的视线停留在眼前人的腰间,脑海中再一次浮现了自己瞧见他未着上衣,线条分明的模样。
心跳猛然加快,苏灵与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双眼定定地盯着自己手腕上的双指,平复心中的波澜。
萧京雪神色淡淡,极力让自己不去想那枚不见踪影的红玉指环。忽然,双指之下的脉搏陡然加快,萧京雪微微一怔,抬眸看向她,却正对上了苏灵与的视线。
她的目光沉静如水,整个人清冷平淡。
似乎昨夜那个主动靠近自己的人,仅是他的幻觉。萧京雪不愿再想,他迅速收回视线,起身传音道:“苏姑娘的病应当无事了,叨扰了。”
苏灵与启唇刚想开口,眼前的人影一晃便不见了踪影,只余一阵微弱的风尸□。
她怔然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内,手腕上的指尖余温久久未散。翌日。
唐静竹带着苏灵与至比试场时,周围已聚集了不少人,喧闹声此起彼伏。淮水上的莲叶比试台已被撤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座木质高台。唐肃和唐阜两人以及几位唐家弟子皆立于台上,另一侧则站着垂首的温寻。一唐家弟子瞧见唐静竹,立即上前将两人领至看台后便行礼退下了。唐静竹站定后左右张望,瞧见凉子星站在一处角落,嘴角一扬后快步朝他走去。
凉子星余光瞥见唐静竹两人的身影,心中暗叹不妙。他额角一抽转身欲走,下一瞬却被唐静竹拉住了衣袖。
唐静竹语气揶揄道:“我原以为你不来了。”凉子星哼了一声,知晓自己躲不过,索性从唐静竹手中抽回衣袖,别扭说道:"本少爷为何不能来?温寻赢了比试我自然要亲自前来恭贺。”说罢,他心知唐静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便不给唐静竹开口接话的余地,转而看向一旁的苏灵与,语气稍急:“你今日气色好了许多,可是病好了?苏灵与抿唇点了点头,一旁的唐静竹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得意接话道:“唐家的大夫自然厉害,这才一日,小与的风寒便治好了。”凉子星摇头无奈翻了个白眼,目光环视了一圈忽然问道:“对了,你那便宜弟弟呢?”
闻言唐静竹眉头一皱,亦是奇怪答道:“没瞧见。”她随即回想起昨日凉子星所言,唐默因幻术输给了温寻,“此次乃是阿默头回参宴,输给温寻许是还未缓过来。”
凉子星撇了撇嘴,心道他亦是头回参加金池宴,不过输给温寻他心头并未有任何不痛快,即便有些别扭,却仍要亲自来此瞧温寻的魁首宴。唐默那小子不来,定是心里有鬼。
三人闲谈之时,人群忽然一阵骚动。
只见不远处,飞身而来一位穿金戴银的男子,衣袂翻飞,气势不凡。他手中拿着一把玉扇,眉宇间透着几分傲气,身后浩浩荡荡跟着数名小厮,个个衣着精致,场面极为壮观。
随后男子径直停在高台之上,缓步走至唐肃身前,略一颔首,神情淡然随忌。
苏灵与双眸微微眯起,视线追随着那人的身影,只觉男子的面容有些眼熟,却一时并未想起曾在何处见过。
“那是何人?"凉子星瞧着男子手中的玉扇好奇问道。他一眼便瞧出了,那把玉扇绝非凡品,手持这般物件的人定不简单。唐肃在台上满面堆笑,朝男子作了一礼后同他寒暄了起来,而男子嘴角挂着淡笑,态度略显疏离。
唐静竹仰首望着男子的身影:“江家人。”“江家人?"凉子星惊异一瞬,他在南域曾对京城江家有所耳闻。京城江家虽同其余四家并称江湖五大家,却与其他武林世家大有不同。江家历任家主皆为朝中国师,上观天象下卜圣卦,地位超然。但也正因如此,江家甚少与江湖中事有所牵扯,甚至金池宴这般的武林盛会,江家亦从未派真正的江家弟子参与,仅是一些江家旁支以江家之名参与。凉子星蹙眉追问:“那他是江家何人?”
“江家表亲,江语安。”
苏灵与听闻此人的名讳,霎时知晓了他的身份,江语安的母亲乃是如今江家夫人的胞妹。然江夫人胞妹早逝,江语安自幼便被接到江家抚养。此人无心于武学,倒是擅长做生意且与人交际,后来,便成了江家在外的话事人。
凉子星看着台上那人的模样问道:“他眼下出现在金池宴是何故?”唐静竹曾见过江语安两次,皆是在魁首宴上。彼时江语安送礼后便走了,她甚至未同此人说过话。唐静竹回忆着答道,“江家人虽从不参加金池宴,但历年魁首宴皆会来此送礼,也算是一种同武林世家交好的手段,避免被人挑出话口。”说罢,她转首恰见苏灵与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之人瞧,不禁问道:“小与,怎么了?”
日光之下,玉扇反射的光直直照进苏灵与眼里。她闭了闭眼道:“我曾见过他。”
唐静竹惊讶道:"在何处?”
苏灵与:“江南的说书堂。”
那日,她在说书堂意外得知了苏家同凉家的渊源。虽不知这渊源的真假但这说法亦是足够惊人,甚至苏灵与都是头回听说凉家曾经许是对苏家下过咒一事。
当时堂中正有一名穿金戴银的男子,说书先生提及凉家往事之时,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