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似旁人那般长吁短叹,而是屡次贸然提问,似乎对凉家过往颇为感兴趣。是故苏灵与注意到了他,但因那时她一心想着生死令的事,并未对此人过于在意。
直至今日,记忆中一晃而过的人再次出现,竟然是江家人。苏灵与隐隐直觉这其中有些古怪,却想不明这古怪从何而来。唐静竹闻言微微颔首:“这倒也不奇怪,据说那江语安四处游历,甚少回江家,兴许是为了他在外的生意。”
苏灵与嗯了声,再抬眼时江语安已带着身后的数十位小厮飞身离去。她摇了摇头止住思绪,没再想此人的事。
江家人走后,魁首宴正式开始。
站在高台一侧的温寻被领至中央,他身着一身蓝袍,面上沉静。虽面上不显,但他余光扫过台下众人之时,心中却止不住地泛起紧张。他自幼时将自己关闭于院中,十年如一日的修炼,此次金池宴是他头一回显于人前,锋芒毕露。
心中个中滋味交杂,他的手指竟一时有些颤抖。然忽然间,他在人群中捕捉到几道熟悉的身影。只见台下的唐静竹举起身侧两人的手,大幅度朝他挥着,动作夸张,格外夺目显眼。
凉子星站在她身侧,似是觉得唐静竹丢人,神情满是无奈,但双眼仍是忍不住朝温寻看来,眼中带着祝福与恭贺,干净纯粹,再无其他。而另一侧的苏灵与则少见地弯起眉眼,丝毫不抗拒高举手臂的姿势,模样同平日的清冷大相径庭,倒是别样的生动可爱。温寻唇边不由自主扬起一抹笑意。
那一瞬间,紧张、不安、激动,所有复杂的情绪化作暖流,流尽全身直入心底,尽是安然。
少顷,唐肃从身后一弟子手中接过一木盒,上前步至温寻身前,眼底的眸色晦暗不明。
他嘴边弯起的弧度显得有些莫名,沉声道:“恭贺温二公子夺魁,此乃百年开一花的圣物′圣净花',眼下交予你。”温寻伸手接过,心心中情绪翻涌,轻轻揭开了盒盖。圣净花静放于盒中,红色的内蕊似有呼吸般微微颤动。温寻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盒内的圣净花,眼前浮现出了周身被黑气缭绕的温泽。
他不再多想,关上盒盖抬臂一礼道:“多谢唐家主。”唐肃瞧着他的神色笑着点头,没有言语。
“寻妹!”
宴后,温寻从高台飞身而下,径直落在了苏灵与三人面前。唐静竹快步上前,迫不及待地上手扒拉那木盒:“给我瞧瞧这圣净花。”凉子星在一旁啧了声,“你身为唐家人,怎的这般没见过世面的模样?”“唐家人怎么了?这圣净花一直由老爷子们看管,我还真没见过。"唐静竹理所当然地扬声接道。
温寻见唐静竹毛手毛脚的模样,没敢将木盒直接给唐静竹,伸臂挡住她不安分的手,另一手掀开了盒盖。
身前的三个脑袋顿时凑近了些。
苏灵与看了一眼后站直身子,斟酌道:“这圣净花….”唐静竹蹙眉:“看………
凉子星撇嘴:“很一般。”
三人皆未料到如此接话,皆是一愣。
唐静竹觑着温寻的神色,一手肘杵上凉子星侧腰道:“行了行了,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凉子星心知方才自己所言不妥,没与唐静竹计较。他吃痛地捂着侧腰腹诽,他又没说错!那花瞧着全然没有百年圣物的模样,甚至比不过他娘门前的野花。
温寻倒是并未在意,他转过身淡淡道:“午膳我请。”午时,丰北楼。
凉子星坐在大堂,抽了抽嘴角:“这淮北街是不是就这一家饭店?”“有的吃就不错了,你还挑嘴?"唐静竹毫不客气地将凉子星昨日说与她的话一字不差地还了回去。
苏灵与听着两人的斗嘴,笑着将筷子递给三人:“我倒觉得丰北楼挺好的。”
温寻接过筷子,淡淡接了句:“附议。"他纯粹是因不愿费心神另寻饭店,这几日皆在丰北楼用膳且未出什么差错,故方才径直来了此处。几人应付完午膳后便匆匆回了府,温寻直奔花双门前敲门唤道:“金先生。”
片刻后,金先生的门未开,另一侧的门却开了。萧京雪从门内走出,目光在苏灵与身上停留一瞬,转眼看着温寻淡声道:“听说你夺魁了,恭喜。”
“多谢。“温寻略一点头,随即急声问道,“金先生在何处?”萧京雪朝门内瞧了一眼:“兴许还在用膳,他不喜旁人打扰,你们过些时候再来吧。”
温寻垂首沉默,魔气乃是走火入魔之人内息幻化而成,一日不除便会一直游走于经脉之间,对于习武之人身子损耗极大。虽然眼下还未寻得虞渊之火,但先用玉琼珠和圣净花除却温泽体内魔气也是好的。
他思索一瞬后沉声道:“那我便在此处等。”唐静竹等人见状也不多劝,几人站在一旁一同等着。萧京雪见苏灵与在此处也没离开,随即抬步不动声色地站在了她的身侧。半晌后,门终于开了。
花双脚步一顿,瞧见门外并排站着的几人挑眉道:“你们这是?”温寻上前一步,双手将木盒呈至其身前:“金先生,圣净花已得,还望先生前往兄长房中替他除却魔气。”
见状花双意会温寻心中所想,也没再多言,接过木盒后跟着温寻朝温泽卧房而去。
至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