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菜吃得七七八八，邱意浓手里捏着半罐啤酒，借着酒劲对程琦耍流氓：“美人儿，来一曲嘛？”
程琦少喝了几口，面上不怎么显，眼睛倒水蒙蒙的，面对邱意浓的魔爪也不躲，只管抿着嘴笑。
高圣川抱着一盆鸡胸肉沙拉，看谁都不顺眼：“程琦，你就惯吧，到时候她上房揭瓦，把你当马骑，你就别后悔。”
谁知道邱意浓含羞带臊地捶了他一拳：“哎呀，你说什么呢……”
高圣川：？
高圣川：……
高圣川：“邱意浓，你给我出去。”
关澈也喝得微醺，一双眸子才在水里洗过似的，清浅透亮，笑得像一对玛瑙月亮：“高圣川，沙拉好吃吗？”
高圣川望着一桌子大鱼大肉，吃草吃得没脾气：“好吃，你拌的，毒药也好吃。”
他垂眸看她的时候，世界好像突然停顿了一拍。
可能是喝了酒，关澈略显浅淡的唇此时殷红柔润，化了一半的冰一样，软得发亮，猝不及防地扎了他的眼。
他避无可避地又想起她酣醉的那一晚，微凉潮湿的触感带着馥郁的酒气，柔滑地覆上他的嘴唇，那一刹那的意乱情迷，他好像回溯过无数次，又好像从未真正地尝过。
现在又会是什么味道……
高圣川挪开眼神，往嘴里塞了一大口沙拉，好冰一冰自己控制不住的下流想法。
小翊坐在他对面，捧着一碗甜汤，眼睛忙得不亦乐乎，嗑得嘴角飞天，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犯嘴欠：“哥，你还记得你那个，名字里也带‘澈’字的前女友吗？”
邱意浓：“啥？？”
程琦：“……？”
关澈：“唔……”
高圣川：“……”
不把这个破妹妹赶出去，今天真的很难收场。
关澈生怕自己绷不住，低着头，把下半张脸整个埋在酒杯里，忍得辛苦。
那天高圣川扔下这么一句混账话，就赶着回了俱乐部，留关澈一个人思前想后，虽然知道他有言不由衷的毛病，但是万一……
最后还是没忍住，发微信问了高圣翊。
小翊当时正上课，一个没忍住，笑得差点被老师赶出去。
程琦：“那是谁？”
邱意浓：“……你俩一起长大的，你不知道？”
小翊胡说八道从不打草稿：“前些天她还给我打电话了，问你最近怎么样，让你好好比赛，有机会来看你。”
高圣川嘴唇努动，对小翊进行着无声但脏的辱骂。
小翊显然听懂了，并用一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回击。
关澈从酒杯里抬起头：“哦，是吗，什么时候？”她扭头看高圣川，眼神跟一只受伤的小鹿似的：“上次我说要拍她，你不肯，现在呢？”
家里已经有高圣翊一个影后了，现在又多出一个专业人士，搞得高圣川只想抽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欠，编什么理由不好，偏要给自己挖个大坑跳。
高圣川：“……关老师，饶了我。”
关澈无辜地眨眼：“叫你那个初恋饶了你呀，求我干什么？”
“高圣川！”邱意浓把手里喝空了的啤酒罐丢在他身上：“什么初恋！什么前女友！啊？”
程琦按住她：“别激动，据我所知，没有这个人。”
“没有吗？”邱意浓显然是喝多了脑子不够转，困惑了片刻，大喝一声：“好啊！连程琦都不知道，你还给我玩暗恋是吧？”
最后还是关澈笑着发了善心：“算啦，人家刚拿了银牌，不要为难他了。”
高圣川的脑袋可戴不住这口大锅：“没这个人，我没有前女友，没谈过恋爱，没喜欢过……”
他忽然停住，余光瞥了一眼关澈：“总之就是没有，满意了？”
邱意浓目瞪口呆：“你还真是个处男啊？”
高圣川：“……”
程琦：“……”
高圣翊无慈悲地笑得特别大声：“没听说过吗，贞操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高圣川面无表情地拎了一打啤酒，扔到程琦面前：“今天不喝翻她，你以后都不用上冰了。”
最后程琦真的把邱意浓喝翻了。
……因为让她醒着，不知道又会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来。
程琦可没有高圣川脸皮厚，万一战火烧到他身上，他才真的要以死明志。
姑娘们都喝得不少，关澈安顿好邱意浓，又被小翊拉着絮絮叨叨说悄悄话，这一堆杯盘狼藉就只有两个还清醒着的男的来收拾。
高圣川一晚上一口像样的菜没吃上，最后还落下个洗碗的命，不爽得很：“谁家运动员拿了银牌回家还要洗碗啊？”
程琦揶揄他：“那让关老师来洗？”
高圣川：“……少废话，你洗，洗干净点。”
程琦笑得温润，一边处理厨余垃圾，一边状似无意地问：“你最近有去体检吗？”
高圣川正要倒水喝的手一下子顿住，默了默才答：“世锦赛之前国家队不是有统一体检，急什么。”
程琦默不作声地往垃圾桶里拨骨头，筷子尖剐过盘子，裹着楼上传来女孩子们依稀的谈笑声，玲琅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