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那个声音,她含着笑道:“别着急。”
众人听见她被叫上前去,喜不自胜——这妖女总算要血溅当场了。
然而,道尊只是淡淡开口道:“到我身边来。”
众人捉摸不透他的意思。
但是无人敢抬头,也就无人看见,那红衣少女拖着带血的长剑,双眸弯弯地走上一阶又一阶,最终来到了他的身边。
梵识意听见她唤他:“雪雪。”
别人没有听见,那个人却听见了。
那人的面容上森然冷意依旧,却道:“不是不爱见血?”
梵婴歪了歪头:“嗯?”
对方极其轻地叹了口气,随后低声无奈道:“那就站到我的身后。”
他甚至没有问人是不是她杀的。
梵婴对他笑,伸出手勾他宽大衣袖里的小指。
梵婴笑嘻嘻道:“我就知道,雪雪一定会相信我的。”
他眼眸深深地看她一眼,随后极轻地皱了皱眉:“不知拿你怎么办才好。”
她像是没听懂一般无辜地眨了眨眼,随后站在了他身后。
他的身影完全覆盖了她的,众人此时就算抬头,也只能看见一片红色的衣角。
阿婴平安无事。
二人一同消失之后,梵识意看见人群中有一个少女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她不明白,“我确认了那么多遍,留影珠是真的记录下了......”
她一瞬间明白了一样,咬牙切齿道:“一定是谢沉璧,或者是周......”
“冷静点!”她身边的男人厉声道。
她被吼了一个激灵。
那男人眼神深如鹰隼:“谢沉璧也好,周眠也好,总归不是最坏的情况。”
“最坏的情况?”那少女喃喃道。
那男人眼眸望着飞雪,齿冷道:“最坏的情况,就是连圣人,也生出了私心。”
梵识意一瞬为这句话感到极度寒冷。
圣人......圣人怎么可能会生出私心?
道尊绝不可能......
然而他又看见了离开之后的梵婴和道尊。
道尊神情温和,问道:“阿婴,人是你杀的?”
梵婴皱了皱眉,笑吟吟道:“雪雪,别说我不爱听的话。”
这样僭越的话,道尊也没有一丝怒色。
岑覆雪叹口气,随后跟随她行走在积压了薄薄一层雪的山道上。
他顺从道:“好。”
随后他又道:“饿了吗?”
他总是拿她没有办法的。
他温柔而严肃,微微蹙眉,随后梵识意不可思议地听见他低声道:“我究竟是哪里没有做好正面榜样呢......”
梵婴冷哼一声,和赌气的孩子一般越走越快。
但是梵识意明显看得出,她是装的。
梵婴咕咕哝哝道:“你怎么这么唠叨。”
她利落道:“我去找阿眠师姐去了。”
道尊似乎终于有点怒意:“岑雪婴,你站住。”
但是他再怎么庄严肃杀,在她眼里不过就是个纸老虎。
梵婴转过身,对他做了个鬼脸,随后转身跳上剑,御剑,一阵风似的就不见了。
梵识意看见梵婴来到了一个小院子里。
梵婴进了院子,就开始唤人:“师姐!师姐在不在!我被人欺负了!”
一个淡青色的影子便从树上落了下来。
梵婴面前便站了个少女,少女颀长秀丽,眉目英气舒展,如刀剑一般,但一眼便知道是个沉默寡言的。
少女似乎知晓她来之前发生了什么:“你和师尊吵架了?”
梵婴翻个白眼,扑进她怀中,委委屈屈道:“姐姐!”
少女的语气不易察觉地放软:“谁欺负你了?”
梵婴告状:“那些人说我杀人了!”
周眠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雪雪还问我到底是不是我杀的,他一点都不相信我!”梵婴状似伤心欲绝。
最终,周眠还是极其公正地说了一句话:“师尊他虽对谁都亲切温柔,但并非对谁都任意偏袒。”
梵婴十分不赞同的样子:“他哪里偏袒我了。”
周眠容貌生得冷冽不可高攀,但对着梵婴,声音却是放柔了几分:“那是谁诬陷你,我去替你杀了他。”
梵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笑得很甜:“我就知道师姐一定不会说我不爱听的话。”
周眠顿了顿,什么也没有说,随后道:“对。”
她会为阿婴铲除一切障碍。
而梵婴,看着她的表情,却若有所思地微微一笑。
梵识意忽的好像想起了这人是谁。
周眠。
岑覆雪唯一的弟子,据说天生剑骨,日夜苦修,但无人见过她。
梵识意一瞬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