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恍惚。
竟然连周眠也......
随后梦醒。
梵识意醒来时，也只记得，恍惚梦见了阿婴辗转于各个大能之间，却并不能详细记得里面的大能都姓甚名谁。
他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心中暗道，自己怕是想得太多。
阿婴并非妖魔，怎能那样玩弄人心。
他走出宫殿的时候，恰逢小艾带着一宫女进殿，行了个礼。
那小宫女低垂着头，只能看见雪白瓷器一样的侧脸，和两弯低垂的纤长的眼睫，蝴蝶一般漂亮无害。
她眼下一颗殷红泪痣，让她虽不抬头，也让人难以忽视。
连梵识意这见惯了修界美人的，也多看了她一眼。
但梵识意还未想到什么，小艾便带着那一低头垂首的宫女和他擦肩而过了。
他似有所感地回过头，看那宫女一眼，总觉得哪里眼熟。
这宫女虽弯着腰，垂首，但也看得出身材颀长。看不清脸，周身的氛围却让人觉得难以忽视，必定是美人。
但让他觉得熟悉的症结不在于此。
他皱了皱眉，随后道：“等等。”
带领着宫女进殿的小艾怔了怔，随后转身行礼：“殿下，还有何事？”
小艾是清楚他和阿婴之间的关系的人，如今看着他，也格外百味杂陈。
小艾完全站在梵婴那边，如今十分可怜梵婴被他囚禁。
但这一点，梵识意完全不知。
梵识意眼神落在那低垂着脑袋的小宫女的脸上，却看不完全她的面容。
他皱了皱眉道：“你，抬起头来。”
小艾极快地皱了皱眉，随后委婉道：“殿下，似乎时辰到了。”
梵识意知道她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也觉得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小艾又道：“这孩子天生是个小哑巴，如今我总管宫殿，怕照顾王女不周全，所以才让她和我一同近身伺候王女殿下。”
这意思不言而喻——您夜夜留宿王女殿下寝殿，只能让不能将事情说出去的哑巴近身伺候王女了。
梵识意没什么能再追问的。
他在南诏没几个认识的人，觉得眼熟的话，也未必有什么交情。
而且，眼前的只是个小宫女。
他认识的凡人中，女人只有那么几个罢了。
梵识意便歇了辨认的心思，绷紧了唇线，吩咐小艾好好照顾梵婴后，便离开了。
小艾松了口气。
她安抚性地拍了拍身侧少女的肩膀：“苏怜儿，别怕，我们在王女殿下宫中是最安全的。”
她看那美人怯怯的模样，又忍不住继续安慰道：”王女殿下为人极其宽和，没什么架子，你不必紧张。“
苏怜儿这才抬起头，一双秋水般明媚漂亮的眼睛泫然欲泣，用几分粗哑的声音道：“多谢姐姐。”
是了，这苏怜儿并不是什么哑巴。
她只因为声音天生难听，所以并不多话。
小艾知道王女殿下喜爱美人，这小姑娘又为人老实，送过来就是投其所好。
小艾心想，只要王女殿下开心就好。
她柔声对苏怜儿道：“你大可不必担心什么，王女殿下喜欢美人，不会罚你的。”
苏怜儿弯起眼睛笑了，柔顺的样子让人心都软了：“多谢姐姐，只是我相貌粗俗丑陋，声音难听沙哑，会不会引得王女殿下厌恶......”
小艾大惊失色：“你容貌出色，否则摄政王刚才怎会问你？”
见苏怜儿依旧泫然欲泣模样，她又赶紧道：“莫怕莫怕，我容貌普通，王女也最是信任于我，你的声音的话，只要少说话不就成了？”
“殿下很喜欢姐姐吗？”苏怜儿眼眸一闪。
小艾难免有几分骄傲：“殿下与我姐妹相称——总之你不必怕，殿下是个对人极宽和的好人！”
苏怜儿垂眸，轻笑一声：“是吗.......”
小艾只当她是彷徨不定，于是道：“你放宽心，你入了殿，必定最是受殿下宠爱。”
苏怜儿破涕为笑，一笑间美得惊心动魄，让小艾怔住。
她说道：“那就多谢姐姐吉言。”
小艾见美人对自己笑，有些不好意思：“无妨。”
苏怜儿便垂首，跟着她进了宫殿。
梵婴正披着外衫，懒懒散散在美人榻上看书。
小艾皱了皱眉头，随后上前来，埋怨道：“殿下怎么又在此处看书？此处光线微弱，殿下上次不是说眼睛疼？”
梵婴见她来了，便露出个笑：“小艾姐姐，你怎么才来。”
她埋怨又像是撒娇一般说道：“姐姐，你都不知道王兄大早上脸色特别难看，我和他说话他都不理我，我可害怕了。”
小艾想起刚刚梵识意询问苏怜儿的样子，皱了皱眉，厌恶道：“本以为摄政王殿下是个好的，想来是我最初看走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