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着自己如何再往实地里捶捶。
可吴市长却闭上嘴巴,随手拈起桌上的庆祝会仪式宣传品,有板有眼的翻阅起来。
市委书记暗暗一笑,知道对方是想让自己把话茬儿递出。
然后,再假装不注意的接过,占一点交谈和思路上的主动。于是,市委书记主动开了口:“老搭档啊,我倒是发现了你有几个好部下,忠心耿耿又业务精通,执行力很强。这一点,我那些政工干部就不行么。”
“哦?那些呢?”
吴市长饶有兴趣的扔了宣传品,注意而微笑地看着对方。
“强中更有强中手,你那些部下,也有很不错的么。”“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么,老搭档,我看你那个史队,陈主和于副就挺不错的。”市委书记笑嘻嘻,他觉得对方有点像只老狐狸,可在自己面前,却黔驴技穷,屁股一动,就知道他要洒尿。
“还有你那个严秘,工作能力挺强的。没有他,你能把三天堆起来的,大半个上午就消灭得干干净净?”
吴市长矜持的点点头。
“哦,你是指那天现场里的三个人?是的,都不错,都是党的好干部。不过,相比起来,”
停停,温书记就接嘴:“史队更出色,敢作敢为。陈主水平最高,收放自如。于副嘛,”转了话茬儿:“我又要干涉你的内政了,你看,史队能不能调给我,让他跑跑各局的学习监督什么的,我正好缺一个飞毛腿,快枪手呢。”
吴市长沉吟着,沉吟着,突然问到。
“哎老搭档,那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早有准备的市委书记,故作惊奇:“什么事儿我知道?”“昨天电话里,你不是在说吗?”吴市长紧跟着逼上,不让对方有思忖的转变:“不是我不来不行么?”温书记笑了,手指点点对方,却没说话,心里却在大笑。
你呀老搭档啊,也不过如此嘛,还敢和我斗心眼儿?
你就从了吧,还有是从了的好。
这样一指,吴市长就吃不准对方,到底是什么意思?是让我放心?还是笑我不知趣?只得强笑到:“打哑迷么?什么意思?”温书记这才正色到:“我以我的人格担保,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话也没说过。昨天那句话,是我刚从报纸上看到,一则寻子报道中的形容,故意说着玩儿的。”
他站起来,走几步,认真的指指楼下。
“我是怕你拒绝不来呢。”又瞪起眼睛,狠狠的望着对方。
“要知道,我是多么想抓住你的什么把柄啊。毕竟你有时让我不愉快。可我失望了,我遇到的是一个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偶有人性弱点却不足为奇的老市长。”忽儿笑了,有些伤感:“老搭档啊,总有一天,我们都得退出历史舞台,我一直寻思着,搞得好呢,我们联手还可以在干上一届;要不,就退下来,含饴弄孙,颐养天年吧。”
吴市长静静倾听,虽然对对方的话不太相信,可仍有点感叹。
毕竟,二人共事三十二年,谁不了解谁呢?
当然,对方作戏也罢,诱惑也罢,倒也说了点真话。也许,那事儿,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句话呢,也真是随便说说……这事儿,就这样了吧,自己也想松下包袱,利用他一下。温书记掌握着分寸,拿捏着火候,还看看自己腕表,意在提醒对方抓紧时机……
果然,吴市长表态了:“大标语么?是不该挂出。”
温书记立即接上:“糊涂么,是不该挂出,这让市里失掉了主动。”
吴市长也跟着对方点头,然后到:“罚款么什么的,我看就没必要了,小温这样呆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么。”市委书记也跟着点头:“是不是个办法。现在还有爹妈可倚,爹妈都不在了。
又怎么办?”吴市长微微叹口气,说出了对方最想听的。
“经商么!不过,得换个名儿,不能再叫鸿达了。”
温书记两眼放光:“那就谢谢老搭配了。我看,工商税务和银行那方面,”
吴市长直视着对方,沉重的点点头:“打个招呼吧,谁让我们共事三十几年了呢?还有。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有些旧观念和旧作法,得换换才行。”市委书记连连点头:“洞中一日,世上千年。我们尚且如此,何况一乳毛小儿。老搭档请放心。孩子此次出山,决不允许重犯旧错,要珍惜宝贵机会,为我们都挣上一口气。忘了告诉你,今天的庆祝会,二个孩子都来了。”
“二个孩子?”吴市长不解的看着对方:“什么意思?”
温书记笑嘻嘻到:“一个是小温么,我的儿子。另一个呢,是徐明,你的爱女婿。”
吴市长向后仰仰自己身子:“哦,是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