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楚则与君陌又走了一阵子,很快便看到了一队商旅。想必漠北十三狼便是冲着这队商旅来的。他们二人离着很远便看到了那偌大的镖旗。
押镖走在大漠山林本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应该以隐蔽小心为主,敢像这般招摇的人卫楚则思来想去也只能是那任性的老爷子。
老爷子是奉天镖局的总镖头,年轻时遍行五湖四海,好行侠仗义,好扶危济困,好吹牛皮。后来吹回家个媳妇,便在京城安定了下来,从此认钱不认人。但老爷子押镖少有事故发生,便是来了些不长眼的二愣子,也大都用不着他出手便被当地的地头蛇给摆平了。
老爷子叫徐伯远,押个镖要让人一路抬着。抬着他的不是那些走镖的镖师,也不是门下的几个弟子,往往是他的四个亲儿子。按老爷子的话讲:“这当老子的当然得是当儿子的抬着,你们跟着瞎掺和啥嘞,难不成还要认爹得嘞。”
于是那一年,徐伯远多了三十几个义子。
卫楚则与君陌挡在了商旅车队的路前,在这荒无人烟的大漠着实吓了他们一跳,一群人立马拔刀执剑,一副想要跟他们玩命的架势。
“干啥子,干啥子,咋动不动就要拔刀嘞,先让我老头子看看再说嘞。”那边说着便撩起帘子打算跳下来,不想却摔了个狗啃泥。一群走镖的师徒没心没肺的哄笑,仿佛完全不记得还有两个挡路的门神。
这徐伯远被身边的一个弟子从地上扶了起来,立马炸了毛。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朝着抬着他的四个儿子拳打脚踢,搞得他四个儿子抱头鼠窜。一群人嬉闹半天,行商的掌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这才赶忙一溜小跑过来拉住瘦小的徐伯远。
徐伯远的长相倒是看得出年轻时也是一表人才,只是身材瘦小,显得猥琐至极。徐伯远看在掌柜的面子上不再追打几个亲生的儿子,骂骂咧咧的走向卫楚则。
这卫楚则看徐伯远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下马便要行礼。却不想徐伯远近身一跃便是一招“蛟龙出海”。卫楚则躲避不及,无奈打出一记剑指。前番剑指以内力催成剑气外放名为“神通”,而今指劲内敛名为“萌生”。
却不想老爷子年岁日长,掌法却是愈加精进。几掌下来,大有摧枯拉朽之势,打得卫楚则难以招架。
老爷子一掌接一掌,一招扣一招,最后一掌掌风犀利,竟然划破了卫楚则的外衣,令卫楚则心疼不已,当下心一横,化萌生为神通剑指。两人指掌相对,周边掀起一阵内劲散发形成的刀风,惊得马儿差点把君陌掀了下去。
徐伯远对完掌十分满意的大笑,对着卫楚则开口道:“小娃娃不得了哟,这几年娶了个媳妇功力退步不少呀,快跟老头子说说,莫不是夜夜难眠,连这神功都落下了。”
“前辈何必调笑晚辈,况且爱妻已然过世,还望前辈口下留情。”卫楚则说着便咳嗽了起来,接着吐出一口鲜血。
老头子也未多说,伸手便把住卫楚则的左手手腕,号了号脉,讲道“死者不能复生,还是要节哀顺变得嘞。看你这脉象是久病之下连日劳累,气虚血弱又加上强行运气所致,倒也无大碍。”
“呵呵,前辈何时当起了这江湖的野郎中来了?”卫楚则摇摇头,苦笑道。
“什么野郎中嘞,老头子我跟你说哈,这个我当年呀,就凭这一手神乎其神的医术才娶得这个孩儿他娘回家来着......”徐伯远说着便挽着卫楚则的手向那个四人抬的大王椅走去。
卫楚则知道这老头子又要开始吹了,便假意咳嗽了几声。
老头子跟没听见似的讲的吐沫横飞,喷了卫楚则一脸。走到了四个儿子面前才算是住了口,转而对卫楚则讲道:“看了没,就是因为选对了婆娘这才生了这四个小子。来来来,你们都赶紧过来拜见小叔。”
卫楚则不知道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先向这几个年轻人行了一礼。那几个年轻人一看这小叔先行了礼,便知道事情不妙,赶忙向卫楚则还礼,齐声叫了小叔。
这老头子随后又对几个小辈训道:“跟你们说啊,让你们叫个小叔还不情不愿嘞,叫个小叔都是给你们脸上贴金哟!来来来,一起再喊一声。顺便把你们的小叔抬上椅子。”待到众人齐声喊了小叔,这徐伯远才转头对卫楚则讲道:“到了不远的古城咱俩再喝两杯,现在这个地方漠匪横行,走得晚了怕是又要生出许多的事情。”说着便要把卫楚则往大王椅上架。
“哎,前辈,前辈且慢,此来是有一件要事相托。”卫楚则赶忙说明来意,恐怕这时候不讲到了明天也讲不了。
“好好好,你说你说,只要是我老头子能办到的,定然不负你所托。”徐伯远推了两三下没推动便也不再强求。
“前辈,我妻子久病难医,病入膏肓,而后却又意外身亡。如今我有要事缠身,我与她并无子嗣,唯独放心不下的便是我妻子的弟弟,还望前辈能带他前去都城,将他交给他的伯父,若是找不到他伯父,便让他在你那里小住几日。”
“好好好,别说几日便是一辈子也没问题......只是这酒嘞。”老头子貌